楊纓笑盈盈地謝了恩。
彼時,戲臺中央正逢開場,眾人的視線都隨之挪了過去。
戲臺中央的故事清楚而又鮮明,說的是一對原本郎情妾意且都已經定了親的少年男女,因為發生鉅變,女方不得已嫁給了一戶高門公子為妾,而男方則是出了意外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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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年之後,女子才知道當年男子沒死,而是被她的哥哥救了起來一直收留在家裡。
兩人無意中重逢,舊情復燃,多次在哥哥家裡偷偷幽會,甚至有一次還差點被這女子的丈夫發現了。最後,在哥哥的幫助下,女子詐死金蟬脫殼,和情人一起天涯海角遠走他方,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宋衍原本放在膝上的雙手越握越緊,到最後青筋畢露。他抿著唇,額角突突直跳,直接起身掀了身前的桌子,怒吼道:“好大的膽子,是誰讓你們唱這些的?”
舞臺上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包括皇后和妃子在內都齊刷刷地跪了下來請罪,一個個嚇得噤聲不語。
宋衍胸口洶湧著的怒氣一瞬間就衝上了腦門,猛地一甩袖子,氣沖沖地離開了。
彼時,見宋衍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中,蘇皇后才由劉嬤嬤扶著起身,對著楊纓別有深意地揚長一笑,楊纓暗暗朝她頷首,蘇皇后則是笑著輕哼一聲,緩緩離去。
無人發現,一直垂著頭的沈淑妃此時也不動聲色地彎了彎唇,眸子裡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
御書房裡,一名侍衛裝扮的男子匆匆走了進來,何公公看了臉色沉如黑墨的宋衍一眼,彎著腰帶人退了出去。
“啟稟皇上,當年賢妃娘娘尚在後秦之時的確和一名男子定過親,而且此人正是國公爺的至交好友,徐玉珩。”那侍衛拱著拳稟道。
“徐玉珩?天下第一公子徐玉珩?”宋衍眯著眼,彷彿是想到了當年攻打後秦時的畫面。
那時候,若非他使計讓齊宣先一步對姚行之發難,進而逼得他歸順。又買通了徐玉珩的手下里應外合讓他中了埋伏,只怕到最後都未必能拿下西秦京城,更別說是不費一兵一卒,一路暢通無阻了。
那也就是說——
徐玉珩當年沒有死?是姚行之救了他,而且收留了他?
好一個姚家,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姚國公!
竟然敢窩藏反賊,還幫著那逆賊在他頭上戴了一頂綠帽子!
那麼——
是不是表示其實姚家這些年根本就是一直有異心呢?若是姚行之知道了當年間接害死了他妻女的兇手其實是他,恐怕遲早有一天會舉兵造反吧?
他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宋衍硬生生地捏碎了大拇指上帶著的扳指,眸光欲裂,臉上滿是猙獰。
悅仙宮裡的這場戲若是不知情的人大約就只當是一場戲看了,但在知曉內因的人看來絕不是什麼小事,比如宋珏和姚景語。
小莊子是一個細心而又盡責的細作,儘管不知道後來御書房裡那侍衛究竟說了什麼,但在悅仙宮見宋衍反應不對,便立即將這件事密報給了宋珏。
“你說這件事到底是西蜀那邊想要對付我們姚家還是楊纓和蘇皇后、信王聯了手?”姚景語蹙著眉問向宋珏。
宋珏看向她:“有區別嗎?當初薛延旭離開的時候,蘇玖不也是一力贊成麼?大約他們早就沆瀣一氣了!”
姚景語卻還是覺得需要商榷:“蘇光偉當初可是死在了霍書瑤的手上,而霍書瑤也是奉了西蜀那邊的命令的,這個,蘇玖不可能不知道。”
“傻瓜!”宋珏將她抱著坐到了自己腿上,嗤笑一聲,“西蜀當初之所以那麼做便是想嫁禍到你六哥身上,企圖拉攏蘇玖對付你爹。後來計謀未成,但你真以為蘇玖就那麼看中父子親情?就算他看中,站在他那邊來說,西蜀之所以會對蘇光偉下手,與姚家也脫不了關係,這種認知,是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通敵賣國的藉口。”
“不過是假仁假義罷了,蘇光偉到了地底下,只怕死都不能瞑目!”姚景語不禁罵道。
宋珏正了正色,肅然道:“原本本王還覺得楊纓不過是個女人,翻不了什麼風浪,此番看來,倒是應該及早將她解決了!”
不提悅仙宮的事,就說此番姚家軍在西蜀戰場上的事。
姚景昌和姚景易兄弟善戰,又因為佈防圖一事取得了先機將前來攻打天井關的西蜀軍隊打得落花流水,一時間士氣大盛,一路將薛延旭帶領的二十萬大軍打得節節敗退。若是繼續下去,便是將西蜀滅了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在關鍵時候,西蜀卻遞上了求和書。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番一邊倒的大好情勢下,宋衍居然同意了。就因為楊纓思念家鄉“病”了一場,要知道早年間他帶著軍隊四處征伐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過心慈手軟。
這個女人,若是留下來定然會給他們製造不少麻煩。
聞言,姚景語轉了轉眸子,倏爾眼中一亮,計上心來,便摟著宋珏的脖子貼到他耳邊一面笑著一面說了起來。
宋華澤自被算計之後,一直都在暗中派人搜尋能讓他雄風再起的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