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東宮書房裡,心腹謀士夏宏遠聽了這事之後,一雙小眼細細地眯了起來,忽而眼中一亮,就衝坐在書桌後頭的李清卓拱拳稟道:“啟稟太子,屬下這裡倒是有個想法。”
李清卓抬頭,略一挑眉:“你說!”
夏宏遠撫著鬍鬚,將要說的話在心裡過了一遍,斟酌著道:“雪蓮花傳說能肉白骨醫死人,而宸王妃自從來了咱們這裡之後連面都沒露,只怕如今是早已病入膏肓,而宸王根本就是等著雪蓮花來救命!”
李清卓一時間還真沒想到這一茬,宋珏那邊的訊息捂得太嚴實,除了他身邊真正信任的人,沒一個知曉的,臉上興然,示意夏宏遠繼續說下去。
夏宏遠一雙小眼裡精光閃閃,亦不乏得意道:“依著屬下看,這倒是宸王的一個把柄!”
李清卓擰著眉細思,這意思是讓他拿這事來拿捏宋珏?李清卓對此並不樂觀,半晌,搖了搖頭:“非也!夏先生,你並不瞭解宋珏這個人!”
“哦?”夏宏遠面上露出疑惑之色,“還請殿下賜教!”
李清卓緩緩勾起了唇,雙眸微垂,目光落在了書桌的某個點上:“宋珏那人睚眥必報,心眼又實在小得厲害。往常南越那邊打探回來的訊息,說是他今天殺了哪家公子,明天又教訓了哪家王爺……難道你就以為他會無緣無故那樣做?”笑意更深一分:“無非是那些人有意或者無意中得罪了他罷了!你咬他一口,他會千倍百倍還給你!”
夏宏遠心頭後怕,面上一陣愧色:“殿下此言極是,是屬下考慮不周!”
李清卓擺了擺手:“無妨!幸得先生提醒,若咱們真的拿到了雪蓮花,這個人情於他來說,不可謂不大!”又單手撫上了下巴,為難道:“只不過雪蓮花在父皇手裡,如此仙藥,只怕他未必願意拿出來!”
屋子裡的空氣驟然安靜了下來,主僕二人皆是靜默不語,片刻,夏宏遠忽然別有深意地笑了起來,道:“殿下,您忘了董家那位了?”
李清卓迎上他眼中的暗示,慢慢地,精明的眸子裡聚起了一股瀲灩的色彩,豁然起身走上前拍了拍夏宏遠的肩膀:“夏先生,本宮能請到你做謀士,可真是三生有幸!”
夏宏遠連道不敢。
李清卓卻已經在思量起了後頭的事情——
這事若想做的天衣無縫,後頭還不讓父皇懷疑以免引火燒身,難免需要那位的配合……
宋珏這邊很快就接到了李清卓派人送來的信,彼時,喬帆正好在他的書房裡,他算得上是宋珏的心腹,也是為數不多知道姚景語中了毒的人。
喬帆見宋珏面色深沉,便上前一步問道:“王爺,李太子說了些什麼?”
站在窗前,宋珏背對著他輕嘲一笑,將手裡的信遞給了他。
喬帆一目十行地大致看了下,面色卻比宋珏更難看,捏著信的手骨節泛白恨不得將那張紙捏碎:“李太子這是什麼意思?他讓王爺去和雲羅郡主虛與委蛇,豈不是欺騙她的感情?雲羅郡主畢竟是個姑娘家,她事後要怎麼辦?簡直是太過分了!”
宋珏扭過頭看他,見他面色漲紅的樣子,不由得眉峰高挑:“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又在他臉上逡巡了一圈,逼視著他不斷閃躲的眸子,忽而瀲灩一笑:“你可莫要告訴本王你看上那李青璇了?”
喬帆面色一紅,到底年輕,經不起打趣。他雖然文武兼備,但跟在父親後頭,走的是文臣之路,最欣賞的便是那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女子,那天接風宴上李青璇的驚豔一舞,沒有讓宋珏看在眼裡,但是卻刻到了他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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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紅著臉支支吾吾道:“王爺,您可別拿臣在這開玩笑……”
宋珏哂笑:“男子漢大丈夫,喜歡便是喜歡,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眼中眸色一亮,喬帆既然有意李青璇,也算是剛好遞上了個瞌睡枕頭:“既然如此,李清卓信裡說的這件事情便交給你了!”
喬帆連忙擺手,一改之前羞澀的神色,嚴肅道:“王爺,臣不能做這種欺騙姑娘家的事!”
“本王可沒讓你騙她!”宋珏彎著唇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坐下來端起抿了口,抬起眸子戲謔地望著他,“既然你喜歡,本王自然是要成全你,想法子讓你將人名正言順地娶回去!”
喬帆眼中很明顯的震驚,他也是個聰明人,如何看不出來雲羅郡主是東華皇帝給王爺準備的?原本就算是心裡有好感也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就算王爺不願意也輪不到他,可是現在……
喬帆心裡驚喜,一撩袍子直接跪了下來:“多謝王爺恩典。”
宋珏鳳眼一挑,嘴角上揚:“本王有心成全,也需你自己有用才行!務必要李青璇開口應下這件事!”
而這邊廂李珂聽了李青璇的建議之後,翌日一早就進了宮,他在朝裡領了個閒職,平日裡也就是吃喝玩樂的也不用上朝,今兒倒是起了個大早趕進了宮裡。
彼時,李璟剛剛起身,宮女們正在服侍他穿衣洗漱的時候,外頭就有小太監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低聲朝大總管路公公稟報:“大總管,皇上起來了嗎?秦王殿下正侯在外頭說是有要事求見!”
他能有什麼急事的?
“可說是什麼事情了?”路公公問道。
小太監搖頭:“秦王殿下不肯說,但說事情十分緊急,必須馬上見陛下!”
路公公心裡頭正為難著,李璟在裡頭高聲問道:“是誰在外頭?”
路公公揮揮手,示意那小太監退下去,自己則弓著身子走了進去:“啟稟皇上,秦王殿下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