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順利結束之際,喜娘鬆了一口氣,如蒙大赦般說了些吉祥話就逃也似地領著丫鬟們退了下去,不敢去看宋珏那張明顯已經不耐煩的冷臉。
許是因為屋裡的氣氛過高,姚景語原本嫩白的雙頰一片粉紅,就像普通的新嫁娘一樣略帶著幾分嬌羞垂了眸子。
彼時,沒等到宋珏上前,卻是聽到一聲壓抑著痛苦的悶哼聲。
宋珏捂著胸口,要背微微佝僂,嘴角一絲血跡滑了下來。
姚景語心頭一跳,抬頭的瞬間花容失色。
騰地起身,走過來扶住了他的胳膊,面色焦急:“你怎麼了?”
趕緊一面扶著他坐到了床上一面扭頭朝外面大喊:“來人!”
燕青和燕白因為擔心宋珏原本就沒有走遠,這會兒聽到姚景語的呼喊聲,就知道肯定是王爺出手了。
“我沒事!”宋珏擺擺手。
姚景語氣急敗壞道:“什麼沒事?!要不要我拿鏡子給你看看,你的臉白成什麼樣子了?”
宋珏訕訕地扯了嘴角,渾然不在乎她在自己下屬面前如此疾言厲色地與她說話,反而心裡覺得高興,嘴角便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姚景語見這人到了這時候還有心情笑,登時更加火冒三丈,扭過頭就虎著臉衝二人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宋珏受了傷,今天又差點耽誤了吉時,她絕不相信是什麼巧合!
“真的沒事!”宋珏擺擺手,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有事本王再喚你們。”
燕青和燕白相互對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替二人將門掩上,卻也留在離新房不遠處,並沒有走遠。
“你還不說!”姚景語抿唇看著他,臉色十分難看。
宋珏攬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到了自己身旁,幽幽開口:“不過是在郊外中了蘇光佑和他背後那人的埋伏。”
宋珏只輕描淡寫的寥寥幾句將當時的情況大致說了下,但姚景語卻聽得驚心動魄,她聽著都覺得後背冷汗直冒,可想當時情況有多危急。
“好端端的你去郊外做什麼?”姚景語不解,若是沒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宋珏如此精明的一個人,豈會傻乎乎地跳進蘇光佑設下的陷阱裡?
宋珏微微抿唇,思忖著到底要不要現在將中毒的事情告訴她。
姚景語一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定是又有事情要瞞著她,立即就不悅道:“宋珏,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事了?你說過,以後,不論什麼事情,都絕不會再隱瞞於我的!”
宋珏扭頭看她,忽然,嘴角瀲灩笑容一綻,像是想要岔開話題一樣開起了玩笑:“都拜過堂了,你還整日直呼本王的名字,不若叫一聲夫君來聽聽?”
姚景語沒心情與他插科打諢,立時就沉下了臉:“不準顧左右而言他!你倒是說也不說?”
“說說說!”宋珏一臉的無奈,這件事情早晚也會讓她知曉,倒是可惜了今晚的洞房花燭夜了!
宋珏斟酌著便將百花殤的事儘量往好了方面說與她聽——
事實上,那日在寧安侯府,後來趙楠提出給解藥的條件便是讓他在他們成親之後的第二日以姚景語婚期不貞的罪名將她休棄回府,並且告訴他,只要休書一下,便可去尋他手下的心腹小廝趙三兒拿解藥。
宋珏自然不可能同意如此荒誕的條件,當即甩袖而去。
事後,便命人打探起了趙三兒的藏身之地。
也是在昨兒晚上,燕青查到了趙三兒的下落。事不宜遲,宋珏當即就帶著人去了郊外。
豈料,這是趙楠和蘇光佑聯手給他設下的一個陷阱。趙楠詐死投靠了蘇家,彼時,他就在蘇光佑身邊,親口告訴他,百花殤唯一的解藥早在孫文婧死的時候就被他親手毀掉了。氣怒攻心之下,再加上圓音是花了大力氣要置他於死地的,若非宋珏多留了個心眼,身後帶了暗夜十六煞,別說是趕在吉時之前回來迎娶,只怕能不能留下性命還是兩說。
“原來……真的是中毒了……”姚景語雙目失神地訥訥開口。
哪怕之前心裡就已經有了猜測,但現在親耳證實,說不驚惶那都是騙人的,她才剛剛嫁給宋珏,他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她不想死!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宋珏轉過身子面對著她,一把將她的雙手包裹在掌心中,“等明日進宮謝恩的時候,本王會和皇上請旨帶你去一趟東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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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東華?”姚景語看著他的眼睛,向他遞了個不解的眼神。
“不錯!”宋珏點頭,“東華向來富庶,珍奇異寶更是數不勝數。但最為尊貴的便是皇室裡的鎮國三寶之一——雪蓮花。聽聞無病之人,食一片花瓣,可容顏煥發二十年有餘,若是重病中毒之人,哪怕再厲害,只要食了雪蓮花,都可藥到病除。”
“這麼厲害?”姚景語張嘴,微微驚歎,想到些什麼,又蹙了眉,“可是既然雪蓮花這麼珍貴,東華皇帝會將它給我們嗎?”
雖說李璟是宋珏的親舅舅,可他們彼此心知肚明,這所謂的舅甥情意也就嘴上說說而已,東華皇室要是真的將宋珏放在心上,這麼多年又豈會對他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