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語頓住腳步,回過頭冷冷地看著她,孫文婧莫名地心頭瑟縮了下,但用力掐了下掌心,還是迫使自己強裝著鎮定昂首挺胸地上前,勾唇笑道:“我實話告訴你,王爺這毒現在根本就不能碰你,就算你們成親了,也只能和以前在宸王府的時候一樣,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假夫妻。”
怪不得之前那麼多次他寧願自己難受也要在關鍵時候停下來,姚景語眯了眯眼:“你說的都是真的?”
孫文婧挑眉輕哼:“自然!這種事情我能騙得了你麼?姚景語,雖然現在王爺可能對你情深意重,但是男人嘛,都貪圖新鮮,等到他這陣勁兒過去了,遲早還會喜歡更漂亮、更年輕的。你若是妄想獨自一人霸佔他,那我勸你還是不要嫁給他的好,免得以後傷透了心,鬧得難看!”
她不嫁宋珏?然後給這女人挪位子麼?姚景語譏誚道:“你也不必將自己說得那麼深明大義,我不是傻子,不會相信什麼春風一度一切了無痕的鬼話。”頓了下,嫣然一笑:“至於解毒這件事,我不會幫你,你不用五十步笑百步,拿話來激將我。你也不過是存著私心,否則不會將解藥扣在自己手裡,所謂的喜歡不過是一廂情願的滿足自己的私慾罷了!”
“你——!”孫文婧的臉色且白且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被說中了心裡話羞憤的,看著姚景語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攏起的雙拳裡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中,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道,“姚景語,你別得意地太早!”
出了茶樓後,姚景語坐在馬車裡心如亂麻,前思後想最後隔著車簾吩咐道:“掉頭,去宸王府!”
彼時,宋珏正坐在書房裡聽燕青稟報打探來的有關姚行之之前在後秦時的訊息。
“屬下查到,國公爺年少時期曾有過一名摯友,此人名喚徐玉珩,文才武略皆為上乘,且十分有名頭,人稱天下第一公子,而且除了這一點之外,他和國公爺的義妹也就是現在的賢妃娘娘當年還曾有過婚約,只不過明面上的訊息說是當初皇上帶人征伐後秦的時候他就死在了戰場上,但事實上並沒有曾經親眼看到過他的屍首,所以屬下懷疑王爺要查的那個人十有就是他。”
宋珏擰眉沉思,半晌,才呢喃道:“和賢妃有關係?本王記得,昨日洗三宴,賢妃破天荒地回了孃家,難不成是因為他?”復又冷冷勾起嘴角:“若真的是為了那個徐玉珩,將這事透露給賢妃的人還真是居心叵測,想要借她揭開徐玉珩隱匿在姚家的真相,給姚家定一條窩藏前朝逆賊的大罪麼?”
燕青一聽,神色也不由得緊繃了起來:“王爺,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做?”
宋珏悠悠然地往椅背上靠了靠,一邊思忖一邊拿手指來回敲擊著桌面,半晌,緩緩道:“無妨,先將賢妃那邊盯住,只要她不動,事情就沒那麼容易按照對方的路子走。”
彼時,燕白在外頭大聲稟道:“王爺,七小姐來了!”
宋珏神色一斂,吩咐燕青:“你先下去,暫時就按照本王的吩咐做,若是再有其他的事情,本王會另行通知。”
燕青頷首,進來的時候正好與姚景語錯身而過,餘光看過去,見姚景語面色深沉,他心裡一咯噔,但天生一張木頭臉,也只是微微點頭並未洩露絲毫情緒,還貼心地替他們將書房的門掩了起來。
“想我了?”宋珏起身,見她就站在門口,便主動走過去拉著她的手往裡走,戲謔道,“不是昨日才見過麼?這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姚景語面無表情地跟在他後頭,見他扭過頭來看自己,唇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她笑起來的時候本就好看,今日又是特意畫了一個桃花妝,更增了一分妖嬈嫵媚。逆著光看過去,宋珏眼底波動,隱隱想做些什麼,卻在見到她眸底的那抹冷光時,伸出去的手頓在了半空中,又有些尷尬地收了回來。他向來做事情隨心所欲,以前還在宸王府的時候,真的是隨時隨地都不會掩飾自己的。如今天這般身體彷彿不受控制般地半途而廢,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不說話?”宋珏拉著她坐在了雕花圓凳上,自己也在一旁坐了下來,還親自斟了杯茶給她遞了過去。
姚景語輕輕拂開他伸過來的手,直接嬌笑著突然將手摟上了他的脖子,吐氣如蘭道:“我想你了,你想我麼?”
美人在前,宋珏喉頭不由得上下滾了滾,帶著打量的目光仔細看著她,倏然,眼中迸出一道兇光,雙手圈到她的腰後緊緊掐著她的腰窩將人直接提了起來抱著面對面坐到了自己的腿上,那力道,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揉碎。嘴裡罵了句妖精,就急切而又兇狠地低頭吻上了那一抹嬌豔。
看他慢慢閉上了眼睛,姚景語眼角彎了彎,主動伸出香舌在他冰涼的唇瓣上輕輕觸了下,這一下宛如一道驚雷在宋珏心裡炸開。他雖然在美色裡沉淪,但理智還是有的,以前哪次不是他主動去勾引,今天這女人為何如此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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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之際,姚景語的小手已經摸著他上衣下襬滑了進去,溫熱的掌心卻燙得宋珏驀然睜大眼睛,眼神不期然恢復了一絲清明。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及時抓住姚景語作亂的手慢慢地從自己扯了出來。
“怎麼了?”姚景語笑得俏皮,手被他抓著也不老實,甚至還調皮地撓了撓他的掌心,一陣酥麻惹得宋珏又在心裡低罵了一句,這小混蛋今天是怎麼了?故意來撩他?但是再仔細一看,那雙明亮的水眸中根本就沒有一丁點兒。
心裡深吸口氣,慢慢平復下心頭的燥氣,宋珏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肅然道:“告訴本王,你打的什麼主意?”
“什麼什麼主意啊?人家想你了不行嗎?”姚景語撅著嘴,那副嬌嗲的語氣連她自己身上都起了一副雞皮疙瘩。
宋珏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笑什麼笑?”姚景語怒目道,難得溫柔一次,有那麼好笑麼?
“不笑了不笑了!”宋珏極力壓住心頭的笑意,空出一隻手颳了刮她的鼻子:“說實話,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呸!臭男人,還敢惡人先告狀!姚景語狡黠一笑,另一隻不安分的手一邊慢慢滑了下去,一邊往他耳邊吐了口氣:“宋珏,你要了我好不好?”
宋珏眸色一凜,臉上的玩笑之意迅速褪去,他按住姚景語的手,將人拉開,從身上放了下來,自己則跟著起身,背過身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裳,語氣嚴肅:“就要成親了,你這是胡鬧些什麼呢?”
姚景語衝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冷哼一聲:“你裝什麼正經呢?以前你佔我的便宜佔得還少了?”
宋珏轉過身來,黑漆漆的眸子幽幽地看著她,冷冷笑著:“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本王佔你便宜?哪一次沒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姚景語也沒生氣,反而是彎著唇戲謔道:“說的也是,王爺那些旁門左道的功夫也不知是哪學來的?我就奇怪了,咱們在一起睡過那麼長時間,你一直都不動真功夫。我真的懷疑……”頓了下,眼睛往某個地方瞟了下,望著他一字一頓道:“你是不是不行啊?”
宋珏面色驟然一沉,如狂風暴雨凜冽而來之勢,大步跨了過來,抓著她的手腕一把將人扯過來抵到了身後的窗欞上,眼神幾欲噴火:“姚景語,你想死是不是?”
聽到了他磨牙的聲音,姚景語卻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之前被孫文婧氣得那股鬱氣也漸漸開始消散。
宋珏見她一點也沒有說錯話的悔過之意,反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心裡忽然一咯噔,面帶疑色,遲疑著開口道:“你知道些什麼了?”
“那就要問問王爺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了?”姚景語將手腕從他的大掌裡抽了出來,漫不經心地答道。
宋珏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孫文婧去找過你了?”
姚景語冷笑,推開他,慢騰騰地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端起那杯已經溫了的茶低頭抿了口:“要不然我怎麼能知道原來王爺身邊還有一個為四處奔波的紅顏知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