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姚景語對他沒有絲毫好感,今日若非是有所需要,她也不會來沈家,至於陪著沈從文虛與委蛇,呵呵,她可沒那個心思!
於是就面無表情地扭頭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本小姐沒空!”
沈從文一愣,沒想到會被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毫不客氣地甩了面子,這會兒還有別家客人陸陸續續地離開,望向他的目光無一不是憐憫中甚至夾雜著一絲看笑話般的幸災樂禍。
沈從文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攏起,面上卻還是硬生生地擠出了一個謙和的笑容:“是在下唐突了!”
“小語!”姚行之皺著眉,面露不悅。
姚景語卻重重地哼了一聲,就徑自越過眾人上了馬車。
“你別計較,她就是小孩子性子,任性了些!”姚行之上前拍了拍沈從文的肩膀。
沈從文忙頷首:“沒事的,七小姐是真性情!”
面上恭謹,垂下的眸子裡卻又是另一番深沉景象——
這樣一匹胭脂烈馬,他迫不及待地期待著將她壓在身下馴服的那一天!
彼時,上了馬車後,周梓曈微微蹙眉,思前想後,終究還是開口對著一旁閉目養神的姚行之道:“我覺得沈從文這人或許並沒有咱們之前想的那麼好。小語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當眾下他的臉,他卻恍若無事一般,這樣的人說不準就是心思太深沉善於偽裝!”
若不是有所圖,哪個血性男兒會任人如此踐踏自己的尊嚴?
姚行之睜開雙眼,眸中透著瞭然:“有一些缺點也無妨!”
周梓曈就覺得有些奇怪,夫妻多年,她對姚行之還是有些瞭解的,他自小就視姚景語如珠如寶,尤其是人找回來後就更是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跟前。親事如何關係女兒的一生,他怎麼會突然就這般急進草率呢?
想了下,周梓曈就問道:“你這麼急著定下小語和沈從文的親事,難道是有別的原因?”
姚行之面色陡然凝重了起來,沉默了半晌,就點點頭言簡意賅道:“皇上今年壽辰,再過些日子,西蜀和北元都會陸續來人。之前皇上曾找過我,說是想把小語過繼到賢妃膝下。”
周梓曈面上一驚,就有些失態地抓著姚行之的手,抖著唇瓣道:“是,是什麼意思?”
皇上在這個時候提出要將小語過繼給賢妃自然不是因為她膝下無子,小語過繼到了賢妃膝下就是名正言順的公主,難道皇上是想……
姚行之看著她,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面色沉重道:“就是你想的那樣,皇上之所以私下和我說這事就是在警告咱們,若是不快些將小語嫁出去,就要將她以公主的身份和親到西蜀或者北元。沈從文或許是有些小毛病,沈家或許也不是咱們表面看到的那樣安分守己,但至少小語嫁過去掌控權還是在咱們手裡,現在有咱們做父母的在,以後有她幾個哥哥,沈從文和沈家就是再怎樣也不可能做出太過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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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周梓曈焦急著想要辯駁,但話到嘴邊卻最終噎在了喉嚨裡,姚家再顯赫也貴不過皇家,他們再怎樣也爭不過皇上。
她心頭微澀,一想到自己女兒要因為皇權鬥爭草率地決定親事,心裡就怎樣都平復不了。
姚行之卻道:“正因為沈從文有所求,又是個聰明人,品行也還過得去,小語嫁過去才最合適,至於夫妻感情,日子久了自然就會有的。”
周梓曈苦笑,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和姚行之一樣成親後日久生情,尤其小語又是個執拗的人……
。
彼時沈家這邊,宴會一散,沈家大姐就急急忙忙地找上了沈母,將她和姚景語之前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複述了一遍。
沈母氣得渾身發抖,當場就把手邊的茶盞給砸到了地上,聲色俱厲道:“這樣一個蠻橫潑辣的小娼婦,我沈家豈能容得下她?!”
沈家大姐急忙扶著沈母坐了下來,給她拍著後背順氣。
她在乎的不是沈從文日後能不能納妾,孩子是誰生的問題,而是就姚景語那種目中無人的性子,日後真的能聽他們的話?可別到時候好處撈不著又領了個把家裡鬧得雞犬不寧的攪事精回來才好!
可是對方是姚家,親事已經定了下來,也容不得他們出么蛾子。
心裡左右權衡了一番,沈家大姐心裡很快就有了個主意:“母親,依著我看,咱們在那小賤人進門前就先給弟弟納個妾室,最好是能在姚景語之前生個兒子下來,我就不信到時候孩子生了下來她還能把他殺了不成!”
其實沈家大姐就是想手裡捏個籌碼給自己謀好處,在她看來,有了兒子一則可以防止姚景語將沈從文的心完全拉攏過去,再來也能狠狠地扇姚景語一巴掌讓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沈母卻覺得不妥,饒是她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也知道姚家不是好惹的,就是普通人家也沒有定了親之後先納妾的,更何況他們家還是抬頭娶妻要仰仗人家的鼻息。
沈家大姐卻不以為意道:“咱們可以先把人藏起來,等孩子生下來,那小賤人也進了門,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姚家就是想追究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沈母眼中一亮,顯然是打心底認同這個提議,正要發表意見,就聽外頭有小丫鬟稟道:“夫人,大姑奶奶,公子房裡一位叫憐兒的姑娘求見。”
沈從文房裡的?對於沈從文招了憐兒在房裡伺候的事,沈母是知道的,這在她看來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兒子都這個年紀了,再天天憋著遲早有一天得把身子給憋壞了!
沈母就道:“讓人進來!”
憐兒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再加上又長得楚楚可憐,給沈母的第一印象倒還不壞,大抵是姚景語太過冷情強勢,她現在是看誰都比她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