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珏點頭,然後端起杯子淺淺抿了口:“少則十幾天,多則一兩個月。”
潘景語見他不想多說的樣子也就不再多問,就抿了抿嘴,然後笑著道:“小心一點!”
“嗯。”宋珏低低地應了聲,許久見她沒有回應,就放下手裡的杯子,兩指微抬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嘴角邪肆勾起,“會不會想本王?”
潘景語仰頭看著他,就覺得此時的他就好像一個正在討糖吃的孩子,眼神閃亮而又清澈,黢黑的眸子裡隱隱還閃著熠熠星光,於是下意識地,她就點了點頭,垂下了眸子輕聲道:“會想的,你早點回來!”
最重要的是,一定安全歸來,不要有任何事情。
宋珏滿意了,直接把她拉了過來抱在了自己懷裡,下巴貼著她的發頂,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她光滑的臉頰:“好,為了你,本王肯定會早些回來的!”
透過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潘景語淺淺地勾起了唇——
如果她能一直和宋珏這樣,如果能一直只有他們兩個人,似乎……也挺好的!
。
宋珏是偷偷出京的,當天晚上就帶著燕青和燕白混出了城去,橫豎他平日裡也不用上朝參與政事,是以一連過去了大半個月都沒有人發現他離開了宸王府。
潘景語獨自一人在宸王府裡待得無聊往天地賭坊倒是跑得很勤。
是日,她正坐在賭坊後頭專留的包間翻著賬簿,就有小廝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稟道:“公子,外頭有兩位客人鬧事,叫囂著要和您親自比一場。”
潘景語放下手中的賬簿,站起身,語色淡淡:“是什麼身份?”
若是普通百姓,外頭那些人應當早就打發了,也不會稟到她這兒來。
那小廝抬袖擦了把額上的汗,就道:“是吏部尚書家的喬大爺。”
吏部尚書?
那不是當今首輔喬正的大兒子喬伯釗麼?也就是說外面的這位喬大爺就是他的嫡長子喬幀了?
這人之前她聽於凌霄說過,和蘇光偉平日裡也算是勾肩搭背的好兄弟,只不過大約是喬家管得緊,沒聽說他做過什麼太出格的事情就是了!
潘景語秀眉微蹙,隔著面具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想了下,就扭頭對身後同樣帶著一張冷冰冰面具的林振道:“你和我一起出去。”
彼時,喬幀正懶散地耷拉著身子靠在椅子上,一腳搭在賭桌上,一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地上,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不時地打量著賭坊裡的每個角落。
見潘景語出來,他就慢騰騰地起了身,拉好身上散掛著的袍子,一本正經地拱了個拳:“青鸞公子,久仰大名!”
潘景語也就禮貌性地回了個禮,疏離卻有度:“喬大爺,有禮了!”
喬幀轉過身,一撩袍子又坐了回去,直接彎了彎唇開門見山道:“青鸞公子既然現身了,自然也知道我的用意了吧!咱們這就開始吧!”
“主隨客便,不知道喬大爺想賭什麼?”潘景語坦然揚眉,嘴角微微勾起。
她揚起的嘴角看得喬幀微微一愣——
雖然隔著半張面具看不清潘景語的全貌,但清瘦的身形、白皙的肌膚,笑起來嘴角的弧度又這樣好看,他能想象出面具下最起碼也是一張清秀的臉龐。
他和蘇光偉走得近,也算是臭味相投,向來男女不忌,這會兒其實就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
“賭骰子吧!”喬幀壓下心頭的綺思,雙眼放肆地盯在潘景語身上,“不過,咱們不賭銀子!”
頓了下,他就拿舌頭輕佻地抵著嘴角,雙眼放著精光,笑得猥瑣而又得意:“如果青鸞公子輸了,只要陪我一晚上即可。”
滿堂譁然,喬幀是什麼樣的人在場不少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不過大家都是一起出來玩的,誰也不會五十步笑百步,甚至這會兒還帶著看熱鬧的心思起鬨般地竊笑了起來。
潘景語嘴角的笑容倏然凝住,然後一寸一寸變得冰冷,她暗暗攔下林振已經跨出了半步的身子,昂起下巴冷然道:“若是喬大爺輸了,就脫光了衣裳從這裡爬出去如何?!”
“你——!”喬幀臉色驟變,眼底泛起一片危險的冷色,可不過半晌,卻硬生生地又扭出了一個惡毒而又曖昧的笑容來,“好!今晚,本大爺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一早就聽不少人說過這個神秘的青鸞公子,之前又聽蘇光偉說他在這裡吃過虧,早就想來領教了,以前還礙著宋珏,這會兒,他們都快是一家人了,難道宋珏還會為了這個小子對他這個未來的大舅子發難不成?!
潘景語示意林振上前,又兀自坐到了喬幀對面,一派輕鬆道:“本公子從不輕易下場,他是我的徒弟,你和他比!”
林振嘴角一抽。
喬幀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下林振,就不以為意道:“他輸了就代表你輸了?”
潘景語點點頭,喬幀就勾著嘴角爽快地一口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