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香道:“是心漣,她醒過來了,在外面一直叫著要見您,奴婢勸不住。”
潘景語睜開眼睛,眸中快速掠過一絲精光:“你將她領到外頭花廳裡侯著,我一會就來。”
彼時心漣臉上的淚痕尚未乾涸,髮髻散亂、眼神無距,就像失了心神一樣。
一見潘景語走進來,她立即就撲了過去抱著她的腿跪了下來哭求道:“小姐,奴婢求求您開恩放我出府去吧!”
靜香皺了皺眉,上前將她拉開。
潘景語坐到上首,挑著眉似笑非笑道:“你要離開宸王府?”
心漣忙不迭地點頭,然後將她們離開潘家前老夫人吩咐的話一股腦兒的吐了出來,最後淚流滿面地哀求道:“小姐,奴婢從來就沒有對王爺有過非分之想,求求您放奴婢離開吧!”
“你要回潘家?”潘景語端起手邊的一杯茶,低頭抿了口,不鹹不淡地問道。
心漣有些苦惱地咬了咬唇——
宸王府她是絕對不能留了,那個男人雖然尊貴無比,卻不是她能接近的。但是潘家她也不能回去,不但沒能完成老夫人交代的事還把她的底給透了,回去說不定也是死路一條。
雖然現在她的賣身契還在潘老夫人手裡,可眼下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哪怕就是出去流浪也比留在宸王府不知什麼時候丟了性命要強!
心下一橫,她又砰砰地朝潘景語磕了幾個頭:“奴婢絕不會再回潘家和老夫人同流合汙,奴婢真的知錯了,請小姐放奴婢離開,給奴婢一條生路吧!”
潘景語的手指在桌上來回敲了下,就點頭道:“好吧,既然你要離開,我就讓靜香去和管家打個招呼,明日一早你就收拾包袱走人吧!”
心漣立馬感恩戴德地磕頭謝恩,潘景語卻是勾了勾唇,眸底有一些輕嘲:“你不必謝我,我肯讓你離開,不過是因為你做的那些事沒觸及到我的利益罷了!不過,我也要送你一句話,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溼鞋,不是所有人都會像心漪那麼蠢被你當刀使的!”
這個心漣,從青州城到這裡,看起來一直都是老實巴交的,完全被心漪的光彩掩蓋,實則卻是心思深沉無比——
她攛掇心漪身先士卒,無非是想試探一下宋珏的反應,也好在她是夠聰明,否則今天被喂雪獒的人只怕就是她了!
沒想到潘景語早就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心漣頓時面如土色,趕緊垂下了視線訥訥道:“奴婢謹遵小姐教誨!”
。
自心漪一事之後,宋珏和潘景語之間表面上一切如常,甚至宋珏每晚都會過來她這邊用膳,但兩人之間卻像隔起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薄膜。
年前的這場大雪整整下了有半個多月,而潘景語所料的也沒錯,包括臨州在內的幾處偏北之地雪災嚴重,甚至到後來有災民上街哄搶商鋪。雖然朝廷及時派了人過去,但遠水不及近火,依舊有不少商鋪損失慘重。
潘景語未雨綢繆讓永安設棚施粥,倒是讓匯海錢莊逃過一劫,倖免於難。
看著永安寄回來的信,潘景語淺淺地勾起嘴角,將信放在一旁,走到窗前將窗戶推開。
天色已暮,夜空中七彩斑斕的煙火綻得絢麗奪目,卻襯得她依偎在窗邊的身影有些孤單寂寥。
今天是除夕,宋珏進宮去參加宮宴了,往常這個時候都有人陪著一起用膳,這會兒缺了一個人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潘景語有時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快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明明希望能離得那個喜怒無常的人遠一些,卻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有他的存在。
“小姐,晚膳準備好了。”靜香推門走了進來。
潘景語轉身,盈盈一笑:“走吧!”
雖然府裡也準備了除夕晚宴,但是她不喜那些做工精緻卻華而無實的大餐,於是就吩咐靜香幾個去弄了個火爐架了鍋子在桌子上吃起燙菜來了。雖然不及前世有火鍋底料那般酥爽可口,但勝在材質新鮮,全都出自於純天然。那種熱氣騰騰吃起來爽不絕口的感覺簡直是讓她愛不釋手,以前在潘家的時候也曾吩咐人弄過,每每入了冬之後這就是她的最愛。
“你們一起坐下來吃吧!”潘景語看了眼頷首站立在一旁靜香三人。
“奴婢不敢!”靜香和慧竹趕忙擺手道。
妙菱則是滿眼的好奇,眨巴著眼睛道:“小姐,這些菜放在一起燙燙就能吃嗎?不會沒味道嗎?”
潘景語笑道:“大廚房裡熬出來的濃湯還是不錯的!今兒個是除夕夜,咱們就破例一次,這火鍋就要人多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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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菱還是第一次見這東西,本就好奇得緊,這會兒潘景語開了口,她就甜甜地笑道:“多謝小姐!”
說著還把靜香和慧竹一起拉著坐了下來:“都坐啊,小姐都說了,你們就不要掃興了!”
慧竹和靜香對視一眼,這才貼著凳子邊坐了下來。
剛剛拿起筷子準備開動,門就被人一把推開,幾人齊齊朝門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