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麼了?”潘淑儀扭過頭來,就一頭霧水地起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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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眉目如畫的女兒,垂在兩側的手不由得緊了又緊,半晌,終是咬著牙猛地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聲嘶力竭地吼道:“我怎麼就養出了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小賤人出來?!”
“娘?”潘淑儀被打得眼冒金星,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帶著哭腔喊出聲。
杏雨和飄雪見狀急忙上前將人扶了起來,郭氏氣得渾身顫抖,又是將手裡的信紙一把甩到了她的臉上。
潘淑儀抓在手裡只看了一眼,就陡然間滿臉的血色褪了個乾淨,那些信紙飄飄灑灑地滑了出去,落在她的腳上……
她咬著唇,又急又怕又悔,又小心翼翼地伸手試圖去拉郭氏的袖子,顫抖著問道:“娘,您……您怎麼會有這些?”
郭氏不回答她,卻又好像突然間變了個人一樣,風風火火地就吩咐杏雨和飄雪趕緊給潘淑儀拾掇行裝,
杏雨和飄雪沒反應過來還愣在原地,郭氏又急得大吼一聲:“還不趕快去!”
二婢這才一個抖索趕緊翻箱倒櫃匆忙收拾了起來。
郭氏也來不及說這麼多,就粗略地把周梓晗上門逼親的事情說了一遍,潘淑儀嚇得兩行眼淚刷地一下子掉了下來怎麼都止不住,她抓著郭氏的胳膊就像是溺水的人抓著救命的浮木一樣哀求道:“娘,我不嫁,我不嫁,您一定要救我!”
她這些日子訊息閉塞,並不知道蘇光偉的事情,可就算蘇光偉是健全之身,她也絕不會嫁過去,那天茶樓裡的事到現在還是夜裡纏著她的夢魘——
讓她嫁給那個可怕的男人,她寧願削髮出家常伴青燈古佛!
自己的女兒自己心疼,郭氏就算再氣惱也是要替潘淑儀打算的。
她知道老夫人剛剛那八成就是在敷衍,婆媳二十多年,她早就把老太婆看透了——
她的眼裡沒有親情,只有利益,所以蘇家這門親事最後她肯定會應下!
唯今之計,只有她先聲奪人,把潘淑儀悄悄送走藏起來,等這事過去了再說!
粗略收拾了一下之後,郭氏急吼吼地就拉著潘淑儀離開,可剛離了院子,迎面就撞上了汪嬤嬤一行人。
看著汪嬤嬤身後那些人高馬大的婆子,郭氏把潘淑儀往身後拉了拉,就眯著眼面色不善道:“這是什麼意思?”
汪嬤嬤福了個禮,又朝潘淑儀身後的杏雨等人掃了一眼,笑著道:“大夫人,老夫人說了,二小姐這院子的丫鬟們不頂用,特意撥了四個人過來照料著。”
郭氏掐著掌心,眼中一片怒火翻騰,潘淑儀則是悄悄將手裡的包袱往身後藏了藏,拉著郭氏的袖子焦急道:“娘……”
郭氏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娘不會讓你有事的!”
她又輕嗤一聲,似笑非笑地看向汪嬤嬤咬著牙一字一句道:“那就勞煩嬤嬤替我謝過老夫人了!”
把人送走這主意行不通郭氏只好把主意打到了潘禮身上,怎麼說潘淑儀也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嫡女,多少也會有些不捨的……
但潘禮這幾日自己都是焦頭爛額,不僅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團團轉,更是被上頭的人壓得喘不過起來,哪還顧得上潘淑儀的事——
郭氏幾次求見都被人派人擋了回去。
“怎麼回事兒?這是哪兒?”潘禮就是下朝的時候在轎子裡眯了一會兒,就發現自己被送到了一座陌生的府邸前。
正欲朝轎伕發火之際,一面無表情的黑衣侍衛上前道:“潘侍郎,宸王殿下召見!”
潘禮這才下意識地抬頭去看牌匾上那金燦燦的“宸王府”三個大字,又細眼一掃,果然發現這座府邸富麗堂皇就連門前雕飾也勝了旁人家千倍百倍。
但是畢竟從未和宋珏有過交集,潘禮就陪著笑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侍衛大哥,敢問王爺找下官有何事?”
那人依舊一臉冷冰冰的,有些不耐的樣子:“去了不就知道了?”
潘禮碰了一鼻子灰,就尷尬地訕笑了幾聲,然後誠惶誠恐地跟著那侍衛進了宸王府。
青煙嫋嫋,香氣彌人。
宋珏坐在上首,修長的玉指端過一隻細長的翡翠杯,薄唇輕碰,嘴角緩緩彎起似皎潔上弦月一般。
潘禮自進了屋後就覺得渾身上下拘謹得厲害,於是就搓著手垂首斂目地站在那等著他開口。
須臾,宋珏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皮微抬,唇瓣張合道:“潘侍郎,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