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威不是個霸道之人,不會拿出教師的威嚴來訓斥學生,何況他還沒有進入教師的腳『色』。在他印象裡京都醫學院的教師都是和藹可親,對學生諄諄善誘。他耳濡目染,自然而然也採取溫和的方法處理問題。眼前的情況,必須壓制一下張玉春的盲目自信,提高董建業等人的信心。
手裡拿著針,董建業還是在猶豫,一個人長期形成的心理習慣難以改變,尤其是學生,在老師的打擊下,會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行,甚至崩潰。董建業把針灸的針練習飛針,等同兒戲。也是發洩不滿的一種方式。。
“合谷『穴』,向上斜刺四十五度,三寸。”凌威聲音很輕柔,恢復信心要鼓勵而不是疾言厲『色』。
董建業小心捧起那位女同學的手腕,他一向不受老師賞識,第一次當著同學的面表現,而且是和全班最優秀的班長張玉春比試,一場註定死得很慘的較量。不要說信心,連想都沒想過。
“你小心點。”麻花辮女同學見董建業表情不自然,好像第一次觀看『穴』位,未免有點不放心,提醒了一句。一下子把董建業僅有的一點勇氣也打擊得『蕩』然無存。他的手錘了下來,直接有放棄的意思。
“肖悅同學看你這樣子一定很失望。”凌威忽然在董建業身邊輕聲說了一句,聲音低得只有董建業一個人聽見。女人永遠是男人的強心劑,董建業微微一怔,眼中一亮,抬起手,無比慎重地在麻花辮女同學虎口的合谷『穴』紮了一針,然後又在另一隻手的合谷『穴』扎一針。
“肩井『穴』,斜向後四十五度,三寸。”凌威看著董建業扎完合谷『穴』,迅速說出另一個『穴』位的扎針方法。董建業這次反應很快,轉眼扎完兩針,站到一邊。
“感覺如何?”凌威看著那位麻花辮女同學。那位同學一直在注意董建業扎針,董建業的水平在全班只是下等,最近又有點自暴自棄,訓練飛針。真有點害怕出現什麼意外。聽到凌威問話,愣了一下才回過神,抬手『摸』了『摸』脖頸處,又用手掐了一下,一臉詫異。
“是不是無效?”張玉春笑得得意。董建業的水平別人隨意指點一下怎麼可能超過自己。
“太神了。”麻花辮驚叫起來,揚了揚臉『露』出白皙的脖頸,湊近董建業:“來,你用針扎一下,看看有沒有感覺。”
董建業望了望凌威,凌威微微點頭。他半信半疑拿起針,在麻花辮姑娘頸部紮了一針。麻花辮叫道:“再來一下看看。”
接連又紮了兩針,大家現在看明白了,麻醉非常成功,現在的狀態完全可以做頸部大手術。張玉春臉頰一陣青一陣白,喃喃說道:“這幾個『穴』位我剛剛針灸過,董建業不過重複了一下,還是我的功勞。”
“張玉春。”凌威的語氣忽然凌厲起來:“如果你再這樣盲目自大,我只能說你不適合學醫。”
看著張玉春悻悻然回到座位坐下,凌威又讓董建業和麻花辮姑娘歸位,教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中帶著期待,凝聽凌威的解釋。剛才神奇的一幕震撼了他們,以前的資深老師都沒有做到如此效果,新來的凌老師竟然讓那個董建業輕而易舉就做到了。董建業水平一般得不能再一般了。他可以做到,別的人當然立即也充滿信心。
“剛才的針灸麻醉大家都看到了,張玉春的手法沒有錯,但效果卻不明顯。”凌威隨手在黑板上畫了個人體圖:“道理很簡單,除了中醫的經脈氣血的運用,他忽略了人體解剖學的重要『性』,剛才董建業的幾針,針尖偏了一點,但扎到了人體的神經叢,疼痛是依靠神經傳導的,當然效果更好。”
凌威停了一下,目光看了看臺下一臉虔誠的學生,忽然提高了聲音:“所以,醫學沒有什麼捷徑,只要抓好基礎,踏踏實實你們都將是一個好醫生。我明確告訴你們,這一個月只教你們最基礎的解剖學和常用手法。沒有什麼優等生和差生區別,我也不會單獨輔導。要是不願意可以自行離開,留下來的就要相互團結,相互促進,”
教室裡又沉靜了一下,凌威的話對董建業等大多數學生是一種鼓舞,對張玉春等老師原本選拔的驕子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張玉春和他身邊的幾位同學忽然一起站起來,張玉春聲音有點僵硬:“凌老師,我們要到一春堂實習,是不是可以提前離開。”
“請便。”凌威揮了揮手。毫不阻攔,幾個人低著頭魚貫而出。董建業小聲提醒:“凌老師,他們都是學校準備參加比賽的候選人,別的學校一直在挖牆角,以前的張老師據說要帶他們走,這樣讓他們走了不太好吧。”
“他們走了,不是還有你們嗎。”凌威大方地揮揮手,目光掃視一下:“大家如果沒有再要走的我們開始上課。”
人體解剖學是最基礎的課程,各位學生不用看課本,凌威一提醒大家都能想起來。從肌肉到骨骼,從五臟到六腑,凌威一邊在黑板上快速畫著一邊講解。半個小時過去,所有學生才發現老師竟然沒有瞄一下課本。人體每個部位的尺寸,血管的長短粗細,分毫不差。侃侃而談如行雲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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