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之中,柳忘語優哉遊哉的拿著一把剪刀,將一盆盆景按照自己的喜好修剪的亂七八糟。穀雨和霜降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幾分無奈,剩下的就都是疑惑了。
她們的王妃,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什麼,以前柳忘語是最不喜歡這種修剪東西的活計的——根據柳忘語自己的解釋,她認為自己天生缺乏藝術細胞,所以還是不要禍害這些原本就被修剪的漂漂亮亮的小家夥們了。
而就在柳忘語都快要將一盆盆景修剪的快要成為“禿毛雞”的時候,終於有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不是別人,正是從上次秋獵到這一次一直都在跟霜降吵吵的那個侍衛,聽霜降說,這家夥叫做吳言——一個聽起來就跟他的性格大相徑庭的名字。
當然這是霜降自己說的。這姑娘說起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還是氣鼓鼓的,看起來是又想起了吳言找茬的事情。
不過柳忘語很想說的是……這家夥除了在霜降面前比較話嘮之外,其餘的時候,還是顯得很高冷的。
嘛,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特別吧!
柳忘語將手中的剪刀放在了一邊,看著吳言進來,沖著自己單膝下跪行禮,“參見王妃。”
“起來吧。”柳忘語道。
等到吳言起來之後,柳忘語微微眯起眼睛,饒有興趣的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小小的侍衛。毫不掩飾的打量的目光,看得吳言覺得自己渾身涼颼颼的,一邊思考著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王妃。
然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著霜降瞟了過去,心裡想著是不是這個小妮子在晉王妃的面前說了他壞話。
霜降見到吳言的目光朝著自己看過來,立刻就回應了一個十分犀利的眼神,好像在說:看什麼看!
吳言立刻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觀鼻鼻觀心,只是嘴角卻微微的翹了起來。
站在霜降身邊的穀雨目睹了全過程,嘴角微微抽搐幾下,最後勉強恢複了平靜。
姜雲綰自然沒有錯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眼神互動……額大約說是眼神切磋更為合適,嘴角露出會心一笑,姜雲綰改變了自己端坐的姿勢,改成斜斜的靠在榻上,慵懶的就像是一隻在軟墊上小憩的高冷貓。
“我叫你檢視的事情,怎麼樣了?”姜雲綰看著吳言,問道。
吳言立刻正色起來,將自己在永樂宮外聽到的牆角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告訴給了柳忘語。
柳忘語倒是有點驚訝,吳言能夠將每一句話都給複述出來,這不僅僅要記性好,聽力也要很棒啊!
想著想著柳忘語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吳言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其實不是屬下的聽力過人,而是那位李小姐的聲音實在是太過……額……不加修飾,根本不用細聽。”
柳忘語因為吳言的修辭嗤笑了一聲,“說的倒是大實話。”
吳言臉上的神情大寫的就是哭笑不得,王妃說他說的是大實話,可是會說這種話的王妃,不也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心思麼?倒是難得見到這樣不拐彎抹角的主子了。
柳忘語屈起手指在軟墊上輕輕敲打著不知名的節拍,神情平淡,不過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王妃,您不生氣嗎?”聽完吳言的複述之後,已經氣的不行的霜降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道。
柳忘語抬眸看了霜降一眼,道:“我幹嘛要生氣?”
“那個李小姐對您不敬啊!”霜降氣鼓鼓的說。
“她什麼時候對我尊敬過?”柳忘語雙手一攤,反問。
霜降被柳忘語給問住了——柳忘語說的沒有錯,李欣央從來都沒有尊敬過她,如果硬要找出一點點來,那麼一定就是柳忘語給安晉解毒的時候。不過這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王妃覺得,以顧太醫的醫術,要多久,才能夠給李小姐施針?”此時,沉默著思考了很久的穀雨終於開口。
柳忘語十分贊許的看了穀雨一眼,道:“按照我之前對顧太醫的理解,想要學會我的下針方法,他只需要一日,如果顧太醫比我預料的更謹慎,最多兩日,絕對能夠掌握。”
“兩日?”穀雨輕輕蹙眉,抬眸看著柳忘語,“可是奴婢怎麼覺得,應該不止兩日呢?”
“為什麼這樣說?”柳忘語笑眯眯地看著穀雨,示意穀雨接著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