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忘語翻了一個白眼冷笑一聲,“聽你這意思,這實在覺得本妃冤枉你,以身份壓制你咯?”
宮女心中反問著“難道不是嗎”,但是嘴上卻說著,“王妃多心了,奴婢不敢這樣認為!”
柳忘語轉身,來到正殿主位上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跪俯在地上的宮女,“抬起頭來。”
宮女依言抬頭,臉上的神情是不加掩飾的委屈和憤怒,絲毫都不將柳忘語放在眼中,好像覺得,自己是李貴妃的人,柳忘語就一定沒有那個膽子對自己動手。
柳忘語看了這宮女半晌,忽然笑了,道:“你心裡是不是覺得,你是李貴妃身邊得寵的宮女,所以我這個王妃不能夠拿你如何?”
一下子被猜中心事,宮女也顧不得“不能夠正視貴人”的尊卑規矩,抬眼直視柳忘語,目光還在柳忘語的身上來回打量,幾乎要覺得柳忘語此人,是不是會讀心術了。
“放肆,王妃也是你能夠直視的嗎?!”穀雨眼見這人如此不將柳忘語放在眼中,不由的呵斥了一句。
那個宮女居然先瞪了穀雨一眼,冷哼著道:“你說著規矩,可是這裡有你插嘴的份兒麼?”
穀雨已經見識到了這個人的不顧尊卑,但是卻不知道原來自己低估了這個家夥的臉皮和膽子,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見到穀雨啞口無言的樣子,那個宮女還洋洋自得。覺得不僅僅是李貴妃勝過了晉王妃,就連李貴妃手下的宮女,都勝過了晉王妃手底下的丫鬟。這要是說出去,柳忘語一定會很沒有面子。
說著,她不經意間看了柳忘語一眼。
只一眼,她就覺得,自己不應該看這一眼——柳忘語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可怕。陰沉黑暗,就像是即將降下一場大暴雨的朔月黑夜!冰冷是能夠從柳忘語的眼神之中讀出來的唯一情感,那還不是普通的冰冷,簡直能夠用冰凍三尺來形容!
“你說夠了?”柳忘語冷著嗓音反問。
宮女聽見柳忘語的聲音,頓時渾身一顫,回過神來,猛地跪俯在了地上,身子發著抖,什麼都都不敢說。
只不過,她的心中還存有僥幸——自己到底是李貴妃的人,柳忘語不敢動自己,絕對不敢動自己!
“你很威風啊?居然還要當著我的面來教訓我的丫鬟?你覺得本妃是死的麼?!”柳忘語的語氣冰冷,冰冷之中帶了一絲江湖中人才有的,混跡生死的痞氣,“我告訴你,我的丫鬟就算插嘴了那又怎麼樣?我寵的!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來指手畫腳?!你不要以為你是李貴妃的人,我就不敢動你了!我倒要看看,為了你這個奴才,李貴妃有沒有那個魄力,跟我這個王妃撕破臉皮!”
說著,柳忘語狠狠一拍軟墊,高聲道:“來人,把這個奴才拖出去給我狠狠地打,不許見血,但是給我打到只剩下一口氣!然後直接把人給我扔到永樂宮門口去,我要她親眼看看,李貴妃到底會是什麼反應!”
“是!”自然有盡忠職守的侍衛從外面走進來,將還處於震驚之中的宮女拖下去。
直到被侍衛們駕著往外走了一段路,那宮女才反應過來,隨後立刻就像是一條脫水的魚一樣掙紮起來,雙腳不停地踢蹬,口中喊著,“晉王妃,你不能夠這樣做,你不能夠這樣對我!我是李貴妃的人,我是李貴妃的啊!啊——貴妃娘娘,救命啊!救命啊!”
棍子落在人體上發出一聲有一聲悶響,伴隨著聲聲慘叫,悽厲的厲害。
穀雨給霜降使了一個眼色,霜降會意,走到了外面,拿出一塊帕子將人的嘴巴給堵住,不讓這聲音髒了柳忘語的耳朵。
柳忘語有些倦怠的靠著軟墊,穀雨上前去,給柳忘語捶捏著肩膀,“王妃,您這樣做,不怕……”
“怕什麼?李貴妃不會對我出手的。”柳忘語打斷了穀雨的話,道。
穀雨沉默了一瞬間,覺得柳忘語還是十分的不對勁兒,可是跟之前的不對勁兒又不大一樣。這說明,安晉進去勸解了一趟,之前的心結給姐卡了,但是又有了一個新的——王爺啊王爺,您做事情怎麼半吊子了……
“王妃,奴婢害怕的,是皇上。”穀雨壓低了聲音,對柳忘語道。
柳忘語只是笑了笑,笑容諷刺,卻什麼都沒有說。
皇帝?只怕皇帝,是巴不得自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