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忘語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了屏風之後,穀雨和霜降兩個人正擰了帕子給安晉擦臉,見到柳忘語進來,兩個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沖著柳忘語行禮,小聲地喊了一聲王妃。
柳忘語從她們的手中接過了濕潤的帕子,示意她們兩個先出去。穀雨和霜降識趣的走了出去。
柳忘語在床榻邊上坐下,看著安晉臉色潮紅,就算現在在睡夢之中,也微微皺著眉頭。
涼爽的帕子貼上安晉滾燙的臉,柳忘語輕輕的擦拭著,擦完了臉,便將被子掀了,解開他的褻衣,擦拭著安晉的上身。
安晉感覺到清涼的感覺在身上輕柔的撫過,燥熱的身體舒服了不少,微微睜開了眼睛,見到是個女子,尚且有些糊塗的腦子之中警鈴大作,一把就握住了女子纖細的手腕,斥道:“你是誰?”
柳忘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抓,驚得差點連手中的帕子都給抖掉了。抬眸瞧向雙眼通紅的安晉,柳忘語沒好氣的用帕子拍在他臉上,道:“我是誰你不知道啊?!不知道算了,我走了!”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冰涼的帕子拍在臉上,安晉頓時清醒了不少,一見到是柳忘語的臉,登時一驚,翻身就從床榻上坐起來,拉住已經站起來的柳忘語的袖子,“語兒語兒!沒認出你是我不好!別走!”
以柳忘語的醫術,一眼就看出來安晉這是中了春藥之後才會有的症狀,而且還是沒有透過與女子同房,硬生生用內力壓制藥性之後的結果。
一顆懸著的心安安穩穩的落回了肚子裡,柳忘語說要走,其實就是心中還有點後怕,一想到剛剛趙無雙可能差點得逞,她就想用最卑劣的手段去折磨她!
“語兒……我錯了……”安晉見暗柳忘語還是冷著一張臉,以為還在生自己的氣,軟了嗓子求道。
安晉的聲音本就低沉而又有磁性,因為春藥的緣故,還帶著些沙啞,這樣的聲音,懇求的語氣,柳忘語一顆心連著半邊身子都酥了,一步都邁不動,嘆了一口氣,坐回了床榻邊。
伸手撿起掉在一邊的帕子,柳忘語道:“好了好了,我不走。你躺下,我給施針,把藥效逼出來。”
安晉聽話的點點頭,重新躺會了床榻上。
柳忘語將帕子丟進了水盆之中,拿出自己的針囊,撚起一根銀針在燈火下看了看,隨後找準了安晉的xue道,拿捏著力道,將手中銀針刺入。
柳忘語的醫術高超,這春藥的藥效雖然厲害,但是卻也不難不倒她。不多時,安晉臉上的潮紅便漸漸退去,呼吸也平穩了起來。
只是……柳忘語將銀針收起來,感受著自己身後那一道灼灼視線,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安晉沖著柳忘語伸手,可憐巴巴的看著柳忘語。
柳忘語沒了法子,伸出手去放在安晉的手心之中,道:“你之前,是不是把趙無雙認成我了?”
安晉的眼神心虛的躲閃了一番,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就給自己澄清道:“但是我還是感覺出來了,那不是你,她身上的香氣太濃鬱了,不像語兒你,身上藥香淡淡,很好聞。認出來之後,我就把人給推開了!然後,月七就來了!語兒,老天作證,我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人!”
柳忘語戳了戳安晉的眉心,道:“我知道。若是你真的……真的對不起我了,也不會是剛剛那個樣子!”
安晉見到柳忘語相信自己,臉上委屈的神情一掃而光,笑嘻嘻的就湊上去將柳忘語整個圈在自己的懷抱之中。
柳忘語閉上眼睛,安心的靠在安晉懷中。
半晌,柳忘語睜開眼睛,問道:“不過,既然你沒事,那熙兒為什麼說事情有點麻煩了?月七還說你不大好,嚇得我以為你真的被那趙無雙給強了!”
在柳忘語看不見的地方,安晉暗暗的扶了扶額頭——被一個女人給強了這種話,大概也就柳忘語一個人說得出口了吧?
嘆了口氣,他道:“那個……語兒,月七說的我不大好,應該是說我中了春藥難受。至於劉小姐說的麻煩了……額……”
柳忘語轉過身子去看安晉,疑惑地道:“你怎麼也吞吞吐吐的?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就是……”安晉苦笑一聲,“就是我聽月七說,他把我帶出來離開的時候,好像看見皇兄往那邊去了。”
“啥?”
淡定如同柳忘語,都覺得這個訊息太過勁爆了。
安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補充道:“而且,皇兄看起來,喝醉了酒。後來劉翰林來過一次,說……嗯……就……那樣了……”
柳忘語自然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心中還有疑惑,問道:“不過皇上喝醉了為什麼也會到那裡去?”
安晉回答道:“皇兄大概只是想出來走走醒醒酒,累了正好見到有個營帳,就……”
柳忘語扶了扶自己的額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難怪熙兒說事情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