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後壽宴那日,柳忘語將自己的不安和顧慮完全告訴了安晉,並且得到了安晉的保證之後,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一日好過一日,恨不得一日有十三十四個時辰,能夠讓兩個人膩在一起。
看得晉王府中的那些尚未成親的丫鬟小廝們都從一開始的一臉嬌羞,感慨王爺王妃感情真好,到了現在都已經能夠一臉淡定的沖著兩個正在膩歪的行禮之後便轉身離開,不打擾人家二人世界,順便憂愁一下,為什麼王爺王妃能夠能夠如此輕松的就找到彼此的真愛,並且生活幸福,而自己就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意中人呢?
這麼一對比,覺得主子們是天作之合的同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來自恩愛夫妻的深深“惡意”。
事實上,很多時候,柳忘語和安晉只是處在同一個空間之中,坐著彼此的事情。比方安晉在書案邊批改奏摺,柳忘語在一邊拿著一本醫術研究上面記載的疑難雜症。看書看得累了,就起身給安晉墨墨,也算是讓安晉享受一下什麼叫做紅袖添香。亦或者,只是將書本搭在臉上小憩一會兒。
“王妃,工部侍郎夫人求見。”穀雨腳下毫無聲音的走到柳忘語的身邊,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稟告——柳忘語囑咐過她們,動作一定要輕巧,絕對不能夠打擾到正在做正事的安晉。
柳忘語將蓋在自己臉上的書本拿開,懶懶的掀開眼皮,道:“工部侍郎夫人?……那是誰?”
穀雨一愣,一時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跟柳忘語介紹這個人。倒也不是穀雨不清楚這位夫人的來歷,只是那位夫人的出身這種東西,估計柳忘語更不知道,可是穀雨真不知道這位夫人跟柳忘語有什麼交集,能夠讓柳忘語快點想起那個人,故此愣了。
這時候,倒是安晉把手中的狼毫朝著筆洗之中一扔,開口道:“就是皇嫂宴會上,說你在宮門口非逼著李欣央下跪的那個女人。”
被安晉這樣一提醒,柳忘語恍然大悟一般的“啊”了一聲,“是她啊!”
頓了頓,柳忘語的臉上重新出現了疑惑的神色,道:“可是她來找我做什麼?我跟她也就在宴會上說過幾句話,而且句句話都是坑了她的。難不成是要來找我報仇?可是這都過去多久了?要是想要找我報仇,那也太晚了一點吧?”
安晉此時已經來到了柳忘語的身邊,聽完柳忘語說完這一大段的話,端起茶杯吹了吹,隨後將茶杯遞到柳忘語的嘴邊。
柳忘語也不客氣,就著安晉的手就飲了一口茶潤潤嗓子,一邊聽安晉給她解釋道:“最近,工部侍郎在朝廷上過得不太順利,有禦史上書彈劾他,說工部侍郎在之前修建工程的時候,以權謀私,挪用公款,偷工減料。”
“這可不是什麼小罪名。”柳忘語雖然對朝廷的事情不大瞭解,但是也知道,工部督造的一般都是大工程,是容不得出差錯。這罪名給捅了出去,就算是工部尚書都不一定能夠保全頭上的烏紗帽,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侍郎?
“說的沒有錯,所以這幾日,工部侍郎忙得焦頭爛額,他家裡自然也不得安生。”安晉道。
柳忘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點頭的動作一下子頓住,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來,道:“那跟我有什麼關系?難道是想要透過我,來求你幫忙?”
安晉抿了一口茶,道:“有這個可能。”
柳忘語嗤笑了一聲,道:“自己丈夫犯下的錯誤,還要別人給他擦屁股?想的倒是美好!不過說起來,上次她既然綁著李欣央說hau,那工部侍郎不應該是選擇依靠丞相府的麼?為什麼出了事情不去求李丞相,反而來找你?”
安晉笑而不語。
柳忘語的好奇心上來了,哪裡受得了這樣被吊著。眼珠子一轉,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伸手將桌子上的一碟子精緻點心朝著安晉的方向推了推,眨巴著眼睛道:“來來來,嘗嘗這個,穀雨親手做的,我嘗過了,味道好得很呢!”
安晉還是笑而不語,只是瞧著柳忘語,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柳忘語想了想,一挑眉,蔥白手指撚起一塊點心,湊近安晉薄薄的嘴唇,道:“來,我餵你,啊……”
安晉這才心滿意足的張嘴搖了一口糕點,糕點入口即化,餘下滿口清甜,的確是好味道。
“吃都吃了,可以告訴我了吧?”柳忘語期待的瞧著安晉。
安晉也不再吊著柳忘語的胃口,道:“其實你只是說對了一點,工部侍郎是想要抱上丞相府的大腿,但是丞相府那邊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
“原來是他們剃頭挑子一頭熱。”柳忘語恍然,說著不知不覺地拿著手裡的糕點咬了一口,全然忘記了這是安晉剛剛咬過的那一塊,“可是禦史不應該都是跟丞相關系比較好的麼?我聽熙兒說,朝中一大半的文官,都是李丞相的門生。”
是了,這些日子柳忘語除了進宮去太醫院以外,就是深居簡出的。不是沒有人想要趁機拜訪她,或是請她去參加什麼聚會,但是安晉說了她不用改變自己,柳忘語覺得那些帖子太煩就索性全部都退了,也就只見過劉語熙一個人。劉語熙偶爾會說起她哥哥,說劉翰林算是少數不是丞相門生的文官了。
對於柳忘語找到了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這件事情,安晉樂見其成,因此對劉語熙也是頗有好感的,他道:“劉小姐說的倒是沒有錯。李丞相是兩朝元老,桃李滿天下。可是這一次的情況不大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