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7月3號你在哪?”紅衣店主突然問。
“當然是在家裡,我一整天都在家。”程陌頓了下:“女兒三天前參加了夏令營,很早以前我跟她有過約定,每個星期天都要給她講童話故事。那天剛好星期天,我就跟女兒透過電話兌現諾言,從九點四十分一直到十二點半才結束。”
“程先生不但是好人,還是個好父親。”
店裡又沉寂了,程陌喝口飲料,冰涼涼的什麼味道也沒有。自從那次車禍他的味覺跟嗅覺越來越糟糕。而這店主古古怪怪,他已經不想再待下去。
就在他起身的時候,店主又悠悠飄來一句:“你知道嗎?上星期天林夕道那家沃爾瑪門前有個女瘋子扔錢玩,足足有八萬塊。”
程陌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不是林夕道,是煤醫道那家才對。”說完他自己一驚。
紅衣店主望向他:“你不是說你一整天都在家裡嗎?怎麼會知道那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是聽朋友說的!”
“哦?是剛才進來的金發女孩嗎?她說上星期天在沃爾瑪地下車庫出口遇見過你,當時是十點多。程先生好忙啊,一整天待在家裡又能給女兒通電話又能去沃爾瑪地下車庫,怎麼做到的?”紅衣店主先前探了探身子。
“誰說我去沃爾瑪了,就憑那個小丫頭?!說不定是她認錯人了,你這人真奇怪!”程陌再也受不了,轉身跑出餐廳。
玻璃門吱呀吱呀地響,一隻酒杯啪地碎在地上。紅衣店主眸光一轉,對著空氣淡淡地說:“別急,別急,是你的跑不了。”
程陌剛出餐廳沒有幾米,就看見熟悉的兩個人影,一高一胖的中年男人,他們迎面走來,顯然也看見了程陌,稍稍怔愣了下後疾聲喊叫:“你!你!!……”
程陌扭頭奔跑,用盡全身力氣總算將他們甩掉了。
所有的好心情都被破壞掉,他一直想著那個莫名其妙的紅衣店主。以至於第二天他的小姨子說起要叫饕餮餐廳的外賣時,他大發雷霆,當著所有前來祝賀他獲得新獎的朋友面前。
小姨子跑進洗手間,程陌也緊跟了進去。
“你說你說,你是不是有其他相好的了!我姐剛死,你就急著往別的女人被窩裡爬!”小姨子連哭帶喘。
“你怎麼說這麼難聽!我除了你怎麼會有別人!”程陌壓低嗓音急急辯解。
“沒有你幹嘛吼我,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早就知道,你以前就搞過別的女人,還被人家找上門來。什麼車禍,根本是你想撞死人家,結果不小心自己車打滑撞上電線杆!”
“噓噓,小祖宗,你給我小聲點!你從哪聽來的啊!這都是別人陷害我瞎編的!”
“哼,我不管,反正現在姐不在了,你要聽我的!”
“行行行,你說什麼是什麼。”
“那就去給我叫饕餮餐廳的外賣,a套餐附贈草莓慕斯!”小姨子破涕為笑。
程陌沒辦法,只得撥通電話。
三十分鐘後,那位紅衣店主出現在房間裡。他放下餐盒,對程陌微微一笑:“我們又見面了。”
“哎呀,你們認識啊?”朋友問道。
程陌含糊地點點頭。
來聚會的有不少女性,對樣貌出眾氣質非凡的紅衣店主很是感興趣,便留他一起吃飯。程陌不好拒絕,一頓飯吃得難以消化。
酒足飯飽之後,人們卻不肯散去,偏要圍在一起講故事。不知道是誰開的頭,總之一個個都像著了魔。輪到最後,紅衣店主放下茶杯,嘆道:“還是我來講個故事吧。”
“十一年前,在一座小縣城裡住著一對青梅竹馬,男的風流倜儻,女的嫻熟靜美。原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然而那男人一心向往大城市的生活,總是想著有一天要鯉魚跳龍門。可他除了比別人有張好皮相外只有對吃的異常敏感,碌碌無為地過了幾年,家裡人都在催促,他只有跟青梅竹馬結婚。
“然而上天還是聽見了他的禱告,只不是晚了些時候。就在他們婚禮上,男人遇見了另外一個女人,她跟他家有著拐彎抹角的關系,這麼巧,女人回縣城看望長輩,就順道參加了婚禮。男人一眼就看出來她是生活在大城市裡的主,她有錢有品位,有男人想要的一切。於是,他愛上了她。
“然而剛結婚總不好馬上就離婚,男人只好失魂落魄地進行完儀式。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女人竟然對他一見鐘情,她是天生的公主,想要的總要得到手。於是他們私通了,就躲在新娘的隔壁翻雲覆雨。”
“這樣的關系持續了很久,但再久也總有分別的時候,女人依依不捨,男人魂不守舍,於是兩人定下相約很快見面。”
“自女人走後,男人的老婆就開始常常往醫院跑,她原本身體就弱,現在更是長在了床上一般。而男人卻不離不棄,天天端茶送飯,樣樣都親力親為,然而蒼天不長眼,一年後,男人的老婆死了。
“葬禮一結束,男人就背起行囊奔向了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