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苗族漢子去敲鐘,燕和鈴就緊跟著去安頓寨民前往祠堂。沒想到還未到達就被一陣陣迷人眼的風沙阻礙。風勢夾雜著山林間的呼嘯,似整片天地都黯淡下來。
燕和鈴本來想催促大家加快腳步,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出了什麼狀況。但她可是知道有具無頭死屍跑到了祖屋。重璃在離開前就說過,可以悄無聲息潛入有苗作亂,絕對不是尋常的妖魅。
這點燕和鈴很清楚,靠著山林的苗疆免不了有點怪異的事情發生,可有苗自重璃坐鎮之後,那些妖魅也只在山中徘徊,並不敢到寨中興風作浪。 她一時間也不好揣測到底是什麼狀況。只想先將寨民安頓好。
然而突如其來的鼠群卻讓人們陷入了恐慌當中。
如果單純只是一群群老鼠,有苗有的是勇敢無畏的壯漢,熊瞎子都敢打就跟別提老鼠了。可這些齧齒類的小東西一反常態,見到人不僅不跑,還直立起來,前爪像是在揉自己的臉。有年歲大的老人看出了端倪:“這是鼠燒香啊!”
燕和鈴開始沒明白過來,她畢竟是半路嫁入有苗,並非這裡土生土長,很多故老相傳的東西一知半解。
當她再仔細看那些老鼠時,發現它們並不是真的在揉臉,那些老鼠的前爪都攥著幾根白草。那是種長在墳頭墓地的野草,逢著清明前後綻放串串白花,形狀就如紙錢。
此時已經過了花期,只有光禿禿的杆子和零星幾片葉。
鼠群舉著白草就沖著寨民們作揖。
老人像見了洪水猛獸般聲音顫抖:“狗哭貓笑,鼠燒香!這是大大不吉利啊!”
燕和玲顧不上問什麼緣故,當下趕緊驅除出道路是最要緊的。她召喚出攝魂鈴,手掌一推,散著金光的鈴鐺就飛向鼠群。
錚錚鈴聲蕩開,道道金波擴散。
剛才還保持著詭異姿勢與默契的老鼠們終於恢複了正常,像是剛剛清醒過來般四散奔逃。如此場景看起來依然讓人心裡不適,但總好過被一群耗子作揖上香來得好。
寨民們都清楚,事出反常必有妖,絕對不會傻逼的留在此討論什麼不符合規矩。
之前點破鼠燒香的老人跑了兩步就不走了,他對燕和玲說道:“祖輩傳下來,鼠燒香是給死人送行。見到的活人必定要出血,我一把年紀也活夠了,巫子大人您趕緊帶著他們走吧,我留下來。”
人群裡有老人的家屬,頓時不幹了。兒子女兒叫喊著要代替他,場面亂起來。
燕和玲勸阻半天都沒效果,一直敲響的鐘聲忽然停止了。警世鐘一旦敲響,只有將飼養在祠堂旁的信鴿放出,才會停止鐘聲。這是規矩。
在別處,規矩的存在大多時候是為了違背而存在。到這裡不同,規矩是必須執行的,關鍵時刻會保命的。
一定是發生了別的狀況,燕和玲焦急,她不能任由他們耽擱在這裡。
“你們都走,我留下來!”她表態。
老人急得快犯心髒病了:“巫子大人,這怎麼行呢!您不能……”
燕和玲當機立斷:“不用再爭執了,我理應如此。如果當我是巫子,就趕緊去祠堂彙合。耽誤下去只會讓所有人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