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的異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屋外的藍天白雲已經慢慢染上金紅霞光。安珺跟燕和鈴將需要整理的藥粉都研磨好,現在正興致勃勃地準備晚飯。苗疆以酸辣為主,尤其酸湯煮魚是風味名菜。
在燕和鈴的指導下,安珺做得得心應手。以前她只會些簡單的家常菜,後來東奔西跑的也沒什麼繼續升華的機會。煮魚這也算道大菜,她始終沒嘗試過。
現在看著咕嘟咕嘟冒泡的紅酸湯裡,竹筍與稻花魚微微顫抖。安珺心情還是挺雀躍的。香氣已經溢位,讓人嘴巴裡蓄積口水。
燕和絃打了聲招呼就跟自己師弟舞司出門了,大巫師重璃要為過些日子的祭典做準備,巫真他們也被拉去幫忙,一時間祖屋裡就剩下安珺他們倆姑娘。以及還在別屋休養的帝曄跟秦暮脩。
樓上房間的門無聲無息地開了,林霄慢慢走出來。他剛才還昏迷不醒,此時睜著的雙眼裡光芒炙亮,額頭像是被什麼拍了一層黑灰,當真是陰雲壓頂啊。雖然眸光閃亮,看人的架勢卻是直勾勾的。
他在樓上注意了片刻,才慢慢往下走。
廚房裡,燕和鈴離開要去地下窖取點東西回來,安珺就留在那負責看著爐灶。她輕輕掀開鍋蓋,熱蒸汽霎間撲來,卷攜著酸湯魚的濃濃香氣。重新放好,當白色霧氣散掉時,她看到林霄出現在廚房門口。
“你沒事啦?!”安珺欣喜,自己好友終於清醒能下床了,自然是滿心開心。
林霄就靠著門扉,什麼話都沒說。
廚房裡光線並不是特別好,照明只是普通的小燈泡。在泛黃的光暈下,林霄的面容似乎隔著霧般看不真切。
安珺上前兩步,想跟他訴說下這些天的擔憂。可她突然心中有種異樣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也許這就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吧。她感覺站在那的林霄有些不對勁。她本來就是混跡社會的小江湖,林霄那樣子絕對不是正常狀態。
如果他真的是清醒了,姑且不說昏迷這麼久有沒有辦法馬上下床走下來。就算他都做得到,他也一定會先喊她跟她說話的,而不是這麼沉默不語地靠門站著。
安珺知道,眼前的林霏要麼是假的,要麼是被什麼附體了。
她瞟了眼還在咕嘟咕嘟的酸湯魚,不能在這待著。萬一要是打起來,這鍋魚不就糟蹋了。她可是想讓昭昭嘗嘗看手藝的啊。她還有空閑思考這些,顯然心中是完全不懼的。
這廚房旁邊還有個側門,安珺慢慢移動過去,目光始終盯著前方的林霄。平日裡這點距離並不算遠,現在一步步慢慢往後退就顯得煎熬了。
忽地,林霄突然就沖到安珺面前。後者的手已經觸控到側門,立即推開旋身跑出來廚房。
林霄也緊跟其後,他陰沉著臉,什麼都沒說就開打。
他手握一杆金鳳鈎。
鈎身雄奇,鈎首銳利如新月,鈎尾刻了金鳳,綴著紅纓。
林霄揮鈎襲來,寒光閃爍,虹影翻飛。安珺左躲右閃,她沒什麼趁手的兵器,不多她也有最大的優勢,那就是身形敏捷迅速。再加上帝昭教導給她的那些防身法術,與林霄周旋還是能做到的。
他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招招要命。面對這樣的攻擊,安珺沒有餘力留情,她只能全力以對。仗著身法避開危險,在林霄反應不及時偷襲。她雙手刻著的符紋閃爍幽光,捲起陣陣波動與箭光撲向林霄。
一時間光影變幻,彷彿星雨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