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晨喝了口紅酒,笑容像是浸透在其中般朦朧:“無冤無仇。”
“真不可思議,你好像變了。”西裝大叔驚訝地吹了聲口哨:“那接下來的事,你就不要怪我嘍。”他說著掏出把裝了消音器的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顧靖晨的眉心。
“這個距離,我有點擔心會濺到血。”他一臉輕松,彷彿馬上要做的不是什麼肅清而是跟朋友閑聊天而已。
顧靖晨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喝紅酒。
砰!
槍響了。
顧靖晨放下酒杯,拿起餐巾紙擦拭了下酒杯上的血跡。對面,西裝大叔頹然倒在座位上,身軀微微抽搐。血水在雪白的桌布上蔓延。
“我可以當這是你為我而殺人嗎?”顧靖晨說這話時嘴角揚起淺淺的笑。
據說即便是人品最渣的人也曾經有過心頭最初的悸動,也許是五歲時照顧自己的幼兒園老師,也許是初中鄰桌的同學。顧靖晨一直認為自己不是人,對任何形式的感情都漠然的像是已經沖泡數次的茶,寡淡的像水。然而到了現在,竟然有了讓他重新沸騰的物件出現。
“吾是為了小珺。”帝昭憑空出現一般坐在鄰桌旁,目光落在手中的玻璃杯上。映照出那雙如海如醉的眼眸。“小珺曾經飽受過日夜不停的恐慌,吾也要他們感受一點點死亡的滋味。”
“當然,我會幫你的。”顧靖晨笑起來:“你想折磨他們,這不需你動手。不過,有個人我想你會希望親手解決的。”
他們正說著時,有個人影從窗外閃過,片刻,一平頭男人走向顧靖晨。
“你真是膽大,竟然敢坐在這裡……”男人看起來眼神不好,額頭上還有道深紅的疤痕。他走過來時,死去的西服大叔已經不見了。座位與餐桌幹淨如初。平頭男人在他對面坐下,他沖顧靖晨比劃了下手指:“現在你的誅殺令賞金可是這個數,要不你成全下我?”
“你回答幾個問題,我就隨你願。”
“你說。”平頭男人眼中閃過狡詐的光,他見顧靖晨一個人在這裡,簡直就是送上門的巨額支票。
“當年餘生那件事是你的主謀吧?”
“你說那個蠢蛋政客,死盯著永珍不放,最後弄得家破人亡那個?”平頭男咧嘴笑:“是啊,這都好多年前的事了,你怎麼現在想起問這個?我聽說他好像還剩下個女兒,估計現在不是夜總會當舞女就是公主吧?哈哈哈哈……”
咔吧,骨肉扭曲的悶響。
平頭男瞪大眼睛,滿是血絲。喉嚨裡發出嗚嗚嗚的低鳴,完整的字一個都吐不出來。鄰桌的帝昭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抬了下手,呼嘯的黑煞氣緊緊纏裹住平頭男脖頸,扭轉了360。
灰白半透明的魂魄從他身體裡浮出來,只是還沒來得及有反應就被帝昭一把扼住。
“放心,吾不會讓你魂飛魄散的。在地獄的最深處,一千年一萬年,永世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