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帝昭勾唇輕笑：“吾的雙劍嫌棄他的臭味。”
“那他這是……”安珺望了望還陷入悲喜不定當中的陳孝德，他簡直癲狂魔怔，嘴裡唸叨著不知所雲。
“多行不義必自斃。”
“好個多行不義啊。”
廢棄廠房裡響起另外的男聲，腳步向著他們而來。
林霏雙手抄兜，神情裡三分嘲諷七分悠然。他還是那個他沒變，氣質已經完全不同。安珺以前只當他是個大大咧咧愛開玩笑卻暗中疼弟弟的好哥哥。現在她突然不確定了，過往種種，有哪些是真心，那些又是做戲。
“你所作所為就都是正義的嗎？”林霏笑起來，依然是過去那副模樣。
帝昭挑眉，神色自如：“吾從不代表正義。況且以三生為參照，世人皆善良。”
“因為你，地府不得安寧啊。陽世也受到影響。”林霏慢悠悠地說著：“其實只要你死了，一切就都好解決了。不是嗎？”
“所以，你不惜幫助這渣滓費這麼多事就是為了要吾死？”帝昭揚起唇角：“吾不信。”
“哎呀呀，果然沒辦法那麼容易騙過去啊~”林霏故作嘆息，神情語調都是老配方，卻已經不是昔日的味道。安珺從他眉眼間窺到絲絲戾氣，這是以前的林霏不曾有的。或許到了這一步，已經無需掩飾了吧。
她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你真的是林霏嗎？”
“……不然呢？”
“你不是。”安珺腦海裡閃過那晚林霄說過的噩夢：“你是侵佔了林霏身體惡鬼。是林霄噩夢裡出現過的。”
林霏沉默地看了她幾秒鐘，忽而一笑。那種感覺很怪異，模樣沒變，卻已經像換了個人。他舔了舔嘴唇：“我沒想到林霄還記得。其實那個噩夢根本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只不過他受的刺激太大，選擇性遺忘了。”
他似乎已經不打算再隱瞞下去。“沒錯，我不是林霏，我只是個借屍還魂的老鬼。”
“你殺了林霏！”
“no，no，”林霏搖晃著指頭：“這鍋我可不背。林霏在那次意外中已經死了，是他們的父母親執意要招魂。可以招來的是我，有現成的身體我幹嘛不要呢？”
“……”
“我一直都在尋找現任鬼帝，可惜我運氣不好。沒想到，林霄卻先找到了。我執意要跟他一起，就是為了可以接近你。”林霏的目光投向帝昭，意味深長：“我真的很需要你，你看你死了一切煩惱都沒了，不如成全大家成全我。”
“成全你個狗屁！”
帝昭還沒回應，安珺先脫口而出：“要不是你們在背後興風作浪，推波助瀾，事情根本不可能發展到如今的地步。還反過來怪昭昭，呸你奶奶個腿的！”
林霏皺眉，似乎很為難地嘆氣：“既然談不攏，那就只能你死我活了。”
說話間，他已如出膛的銀彈飛奔，向著帝昭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