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在旁邊聽樂了:“這家夥倒還挺機靈,我喜歡!”他臉轉向帝昭:“昭姐姐,把他給我吧,我正好缺個看家護院的。”
帝昭不置可否,示意這要問天卿的意思。
天卿整個獸都不好了,他要是答應那從今以後跟著九爺比下十八層地獄還危險,可要是拒絕那且不是立刻馬上就得死?!怎麼想不管他答應還是不答應都離著“好死,不送”不遠了啊!
衡量再三,天卿還是選擇了多活一天是一天。
九爺對他的答複很滿意,抬手拍拍他的頭,嘴角揚起完美笑容:“怎麼樣,對這樣的結果你驚不驚喜?刺不刺激?”
天卿默然,刺激倒是真刺激,驚喜可只有驚沒有喜啊!
他抬頭瞧見八歧在旁邊擔心的目光,突然覺得自己該讓自己的好兄弟放心點,當年他混不講理,一錯再錯,落到如今的田地也是他該有的。但既然兄弟搭救他出來,總不能再繼續渾渾噩噩的過下去。
“小的天卿自知以前錯事做盡,現如今願意為彌補以前種種而盡一切力量。”天卿人立而起,雙爪搭起來沖著九爺跟帝昭一拜再拜:“倆位讓小的能再見到同族八歧,這真是天大的恩惠。贖小的戴罪之身不能化回人形,願做二位坐騎奔赴戰場。”
帝昭嘴角彎起淡笑,眸中盡是抗拒與疏遠。
“你倒是轉變的快,好歹跟著七殿也主僕一場,你的忠心原來如此便宜啊。”經歷過以前種種,帝昭對忠心二字最不信。
九爺倒是替天卿說了句話:“我在七哥哪裡鬧騰時,他是想護著來著,結果我一問你知道八歧嗎,他就老實了。看來七哥不如好基友啊。”
帝昭笑笑沒說什麼,表忠心這種戲碼,只有時間可以證明。
他忽然想起件事來,側頭正瞟見巫真揹著手走過來。
“你是八歧的同族?”老龍盯著天卿端量,眉頭一皺:“為什麼我感覺你有點眼熟?”
天卿不知這是何人,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前半生到處作孽,後半生就被關在地府七殿府上當坐騎。難道是前半生招惹過的?這時代遠久人數眾多,他真想不起來啊。
“吾想你可能以前去地府碰到過吧,他是七殿的坐騎,也許無意中見過。”帝昭輕描淡寫地帶過。
巫真多看了天卿兩眼,也沒多說什麼。他只是朦朧地感覺到某種熟悉,具體的也說不上來。也許就是曾經在地府見過吧,這實在沒什麼可深究的。
有這功夫,他還不如看看自己徒兒藥配得怎麼樣了。之前失敗了,他要繼續挽回自己形象不可。
待巫真離開,帝昭才拍著天卿的頭,意味深長道:“往後你絕對不能透露你之前的事情,尤其不能提及關於應龍的。”
“為什麼?”
“兄弟啊,你站穩了我跟你說。”八歧滿眼憐憫地看著他,重重地拍了後背:“他叫巫真,就是當初那隻應龍。你應該也知道他後來企圖血祭四十多萬無辜民眾開天路吧?對對對,說起來禍根在你那,你嫁禍他被罰滯留人間,他一個想不開後來就黑化了……”
“這,不是吧?”天卿瞪大眼睛。
九爺也笑容可掬地關照:“你現在身處的地方叫有苗,就是那老龍的地盤。”
天卿期盼著這只是九爺開的玩笑而已,他可憐巴巴含淚的目光成功喚起帝昭的憐憫,宛如晨曦陽光般的笑容讓他恍惚間有要升入天堂的感覺。
“另外有苗是蠱毒的發源地,巫真跟他徒弟重璃更是其中不準哪個就是他們的蠱蟲,所以你連想都不能想,免得悄無聲息地就被探知到真相。”
“……”天卿表示他很絕望,這才是真的好刺激,好“驚喜”啊!
就在他們告誡天卿的時候,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裡閃過一道銀光。
世紀龍庭,201
“求,求您饒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啊啊——!!”
慘叫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嗜血吸髓的可怕悶響。灰白的眼珠已經完全黯淡,垂下的手枯槁如柴,蒙著的薄皮青黑色。
屍體被重重扔在地上,腳步向前而行。猩紅的地毯上橫躺著七七八八的幹屍,萎縮的臉上還殘留著臨死前的巨大恐懼。
厚重的窗簾被拉開,刺眼的光芒透進來,站在窗前的人赫然是許久不見的顧靖晨。
他就像換了個人,灰白的頭發,深灰的眼瞳,沒變的是冷逸堅挺的線條。雖然更添幾分滄桑卻意外的有著難以言喻的威嚴與成熟魅力。
“顧先生,你可還滿意?”辰天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顧靖晨轉身,窗簾徐徐落下。閃耀在他眸中的光開始冷沉,他點了下頭:“不錯。”
他終於出關了,之前的經歷已經不想回顧。他只知道自己活下來了,並且獲得了力量。只是現在還有點小麻煩。
“到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些蠢貨。”顧靖晨冷漠的目光連看都不想看地上那些屍體。已經有人開始收拾,將他們運走妥善處理掉。而新的“牲畜”又在準備著上場。
“就快了,顧先生你可以一下由人變非人,你所具備的能力是普通人這輩子都得不到的。所以難免開始會有點不適應跟瑕疵,再過得三五日,顧先生就可以不用依靠吸食人血精髓而活了。”
三生長老辰天侃侃而談,卻發現顧靖晨根本沒搭理他,而是掏出一塊鍍金懷表,輕輕開啟複古表蓋。顧靖晨深灰的眼瞳裡映照出帝昭微垂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