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帝昭愣了下。
“你幹嘛不跟我說清楚啊,萬一我要是不小心丟掉怎麼辦啊?”安珺臉貼著他的背,微微嗔怪。帝昭按住她環繞過來的雙手,語氣篤定:“不會的,小珺是細心的姑娘,吾的梓童。”
“切~”安珺暖融融的,“吾的梓童”四個字蘇到她的心。她閉上眼喃喃:“只要是昭昭給我的,都是我最重要的寶貝,我會收藏一輩子的!”
帝昭耳垂又微微泛紅,那畢竟是自己的乳牙,還是有點難為情的。他心潮湧動,剛想再說點什麼就聽身後傳來安珺花痴般的嘿嘿:“昭昭,你腰真細啊~頭發真順真香啊~”
柔然王撲哧一聲笑,搖搖頭。想起初遇時說過的來日方長,原來在那時他就已經預知未來會把自己搭進去啊。
餃子風波過後沒多久,帝曄就從漫漫昏睡中蘇醒過來。雖然身體依然沒好利落,可只要能醒過來以後就好辦了。為了他,重璃跟巫真確實三天三夜沒閤眼,帝昭也知道這點,所以再被揶揄叫幹爹時他也就權當是還人情的一部分了。
祖屋左間客房
嵐玉叼著個草編籃子顛顛兒地進到屋裡,走向床榻旁。秦光扭頭一見,連忙起身行禮:“師叔好。”
黑貓將口中的籃子放地下,抬起一隻爪晃了晃:“在外面就別這麼多禮了,你先吃點東西,別到時候暮脩沒好你再病倒了。”
“師叔說的是。”秦光嘴上這麼說卻沒有半點行動,眼睛還是盯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秦暮脩。嵐玉爪子拍了拍地面:“別光說知道說,趕緊把飯吃了!這麼大人還要師叔餵你啊?”
話到這份上了,秦光連忙拿過草編籃子:“不用不用……”
“你也別太擔心了,大巫師說他再糟糕也不過如此,否極泰來。既然能撐到現在那以後一定會好轉。”嵐玉竄到床上,綠眸裡映照出秦暮脩慘白的面容。“這孩子也是命苦,骨子裡又有股硬氣,竟然一個人忍到了現在。”
秦光聞言苦笑,眼中滿是自責:“我要是早點能發現就好了,他這人平常就會跟我嘮叨那些規矩什麼的,要不然我也不至於每次回來都想著躲開……”
嵐玉沉默了幾秒,長嘆一聲:“他大概是不想你被牽連吧,所以明知你討厭什麼還要說個不停,這樣你就能離得他遠遠的。”他抬起爪子輕輕按在秦暮脩手腕上:“這孩子傻,不想破壞過去的情誼又想你遠離這裡,就只好讓你討厭他……”
秦光一愣,抬手捂住下巴。他忽地站起身在房內轉了幾步,爆粗口:“他特麼的就是個傻逼!我……”
餘下的話沒有出口,有時候罵人並非憤怒,只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愧疚。
嵐玉嘆口氣,跳下床走出客房。
他跳上廊柱,竄到屋脊上。層層黑瓦如鱗甲覆蓋,映襯著湛藍的天幕彷彿暢遊海中的大魚。遠離都市才發現,天還是藍的,星空還是燦爛的,汙濁的只是人心而已。
也許有人的地方就不會有真正的淨土吧。
祆教亦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曾經試圖改變過,然而一次次失望讓他最終選擇遠離宗門。守著棺材鋪插科打諢,看世間生老病死,寧願當只貓。————梓童,古代皇後的意思,是皇帝對皇後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