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珺雖然明白這世間有許多妖魔鬼怪,但眼見著一隻黑貓說人話依然免不了那種詭異感。黑貓眨著綠幽幽的眼睛,明明只是張貓臉卻隱約有笑的感覺。安珺可不敢再拿手撫摸了,實在是有點失禮。
“師叔。”伊藍秀上前躬身行禮。
黑貓起身走到她面前,重新蹲下,抬起前爪按在伊藍秀鞋子上:“好啊,小秀子這麼久才來看師叔,都跑哪去玩了?”
“……師叔,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伊藍秀滿臉黑線,對這位師叔,她也沒什麼把握他會說出什麼話來。她應該慶幸的是他們遇見師叔時,還好他沒喝酒。
“是嗎?師叔印象你還是那麼大點的小丫頭啊。”嵐玉歪了歪頭,抬爪托腮:“上次見你不是還跟樸黍子爭糖葫蘆的嗎?你們倆為了最後一顆相互揪著頭發打了半天呢!”
“……師叔……”
“不對不對,最後一次見你是……跟阿花一起掏鳥蛋的時候。”嵐玉肉嘟嘟的爪子揉著臉頰冥思苦想:“好像也不對,難道是火龍女給你換尿布的時候?”
“……師叔!!”伊藍秀發覺自己再不出口阻止的話自己就不知是丟人了,簡直連魂都丟沒了。“陳年往事就別說了,我是帶陛下來總壇的。”
嵐玉“哎呀”一聲,扭著屁股邁著貓步走到帝昭跟前。他立起身子,倆抓搭在一起沖帝昭鞠了一鞠:“嵐玉見過鬼帝陛下,有失遠迎啊。”
“免禮。”帝昭倒是不客氣地接受了這一拜。他擔得起。
嵐玉祖母綠般的貓眼盯著帝昭半天,抬爪在空中撓了撓就像是人在揮手:“早聽說鬼帝陛下是絕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謬贊而已。”帝昭不動聲色:“倒是嵐玉仙師為何不以人身相見?就算是醜無鹽,吾也不會歧視。”
“哎呀呀,鬼帝陛下真是說笑了,在下區區不才,修了這麼多年也沒修出人形來。”嵐玉彎起眼睛,喵喵叫了幾聲。
安珺已經信以為真:“所以你是貓妖?”
“哎~當年在下也是隻家養的小貓而已,逐漸活得年頭長了,主人家說什麼貓活得久就會變成貓又,會害主的。就要剁了在下,逼不得已只能逃出來。後來遇見了祖師爺,就跟著一起修行了。”嵐玉邊說邊往殯葬店裡走。
安珺聽得直點頭,想不到其中還有這麼段故事,看來祆教裡的人也不都是預備役大壞蛋嘛。卻聽帝昭嗤笑一聲,面容發冷:“這就是祆教的待客之道?滿嘴謊言!”
伊藍秀趕緊在旁邊解釋:“我這位師叔他平常就這樣的……真不是故意要騙陛下的。”
帝昭什麼話都沒說,徑直往殯葬店裡走去。
安珺又不傻,一聽伊藍秀這麼說就轉過彎來了,敢情這嵐玉是在逗她玩啊!剛才一瞬間她還真以為這師叔身上有段悲催苦情戲碼的。
站在室內的嵐玉倒也不介意被揭穿,反而笑起來:“就知道瞞不過鬼帝陛下,您別介意,在下就這習性。”
撒謊騙人的習性嗎?安珺直斜眼。她也跟著走進來。
殯葬店內部真可以說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啊。就那鋪天蓋地的霓虹燈泡閃啊閃啊的,安珺真擔心在這裡待久了自己眼睛會瞎。
“在下這就是一點點小愛好而已。不覺得這光彩閃閃的很有生活氣息嗎?”嵐玉一躍蹦到桌子上蹲坐,抬起爪子舔毛。有沒有生活氣息安珺是不知道,倒是嵐玉很有當貓的氣息是真的。
帝昭完全不客氣,直接在旁邊太師椅上坐下:“你這愛好真是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