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無法改變,無論安珺多麼憤怒焦急,現在也只能先順著事態發展走下去。她偷偷跟著蓮姬來到一處偏殿,與皇子這種身份來講顯得有點小與簡樸,但殿外杏樹丁香成片,倒也雅緻。
安珺鳥悄地躲到屋廊旁的花叢旁,隱約聽見裡面傳來對話聲。
“……你怎麼渾身是傷?他們打你了?!”
“沒有,昭殿下,是奴婢不小心摔了一跤。”
“真的嗎?”
“真的。”蓮姬停頓了下,安珺稍稍探頭,瞧見侍女的肩膀在微微顫抖。她低著頭,隱忍著要哭的表情:“五皇子讓奴婢告訴昭殿下,今晚要在青澪殿舉行宴會,請您過去。”
“他們又在搞什麼陰謀!”廊下傳來少年帝昭憤怒急促的聲音:“我才不會去!”
明知道有問題還去那不是找虐就是犯賤,但按照未來發展,帝昭肯定是去了,並且在那鴻門宴上蓮姬慘死。能讓隨時帶著匕首自衛的少年赴宴,只有那一種可能了。
安珺果然聽見蓮姬又說道:“五皇子說,四殿下也會去的。”
“你說什麼?四哥他也去?他為什麼會去?”果然,祭出帝曄的名號來,帝昭是一疊聲的追問:“你確定四哥他也會去嗎?”
“……是。”
屋廊下一陣沉默,安珺忍不住又透過花叢縫隙往外窺探。廊下的陰影落在少年帝昭如玉般的臉龐上,看不太清神情。只瞟到他悄悄攥緊了拳頭。
“好,我知道了,我會去的。”他微啞的聲音響起。
“昭殿下……你能不能不去?”
“那些人不知道有什麼陰謀,反正他們的目標一定是我。如果我不去,四哥說不定會有危險。”
少年帝昭果然如安珺所料,這麼說起來,五皇子也算挺了解他。安珺有點頭疼,自己又不能阻止事情發生,但還要幫助帝昭渡過心魔。要就必須要跟去宴會不可。但她本來就不屬於這段“過去”,貿然加入到宴會中會不會又讓一切倒退回去?
必須要有個合理的由頭跟身份才行……對了!她驀地眼前一亮,自己可以去找四哥啊!
她悄悄退出偏殿。之前跟老教授他們混時知道樓蘭王族子女跟漢朝不同,始終都住在宮中。只有皇太子冊立登基時,他的其他兄弟姐妹才會獲封,搬到都城內或封地去居住。
現在老王還在位,那麼其他皇子應該都在宮中。這倒是免去了安珺的麻煩,不然天曉得她要在這既不是現實又不是幻境的狀況裡找到什麼時候。
皇宮雖然大,不過安珺之前四處瞎轉的時候就大致的摸索過。沒有費太大波折就找到了四哥的寢宮,離著帝昭的偏殿還挺近。為了方便活動,安珺把外面的紗裙一撩塞進腰帶裡,露出裡面像燈籠褲一樣的裝束。
即便知道大多數人都看不到她,安珺還是盡量避開耳目,爬牆又上樹的。終於摸到了寢殿裡,她躲在帳幔外聽到裡面帝曄問身邊的宮人:“青澪殿?他們又要搞什麼鬼?你說昭弟也去?”
沉默了兩秒鐘,帝曄的聲音又響起:“不行,他們肯定是要對昭弟做什麼,我必須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