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與紙人也是有區別的,尋常棺材鋪裡的紙人大多隨便一紮,像個人模樣就得了。但這些紙人活脫脫就跟真人一樣,只不過慘白的臉上兩坨腮紅太刺眼,透著鬼氣森森。
安珺要說一點也不發毛那是假的,但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畢竟還有這麼多人在身邊壯膽氣。除了這麼詭異的紙人外,周圍一切都栩栩如生,甚至連它們之間的對話都聽得清楚。
昀封抽出自己的長煙杆,看似漫不經心地向兩旁甩了幾下。幾道青色風刃飛出,薄如柳葉,快若閃電。然後這些風刃連那些紙人的邊都沒擦著就無聲無息的消散了。
衛臨夙見此本就陰鬱的眉頭更沉,突然轉身說道:“這船上有蜃珠,我去找出來,破了境,你們就趕緊走!”
“讓我跟你一起去吧!”那個苗家漢子主動站出來應和。“這裡不簡單,恐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了。”
“不必。”衛臨夙卻不領情。
苗家漢子倒是不介意他的態度,憨厚地笑了笑:“你不用客氣,你身上有咒,對付這些吃力,我幫你!”
衛臨夙驀地抬眼狠瞪了那苗家漢子一眼,兇惡得像是要將眼前之人吞掉。苗家漢子本是一片好心,被對方如此嫌惡真是始料未及。只是他生性厚道,並沒有動怒。又一想也許是信不過自己,他也便不再多說。
雖說他是實誠,但到底保護女主人小玲才是他最主要的任務。
一聲輕輕嗤笑散開,已經當了半天背景板的巫真微揚下頜,語氣三分率性七分傲慢:“不過是隻破船就難成這地步,笑話!什麼蜃珠幻境的,我一人足矣。”
抽煙的昀封咧嘴笑了,走前兩步:“你這話當真?”
“禁制我破。”巫真看都沒看他一眼:“能不能走看你們造化。”
“成!”昀封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請!”
巫真卻沒有立刻行動,他雙手縛著枷鎖不是很方便,但依然指間夾住個紙蝶,放到唇邊似乎輕聲說了什麼。隨後手指一鬆,那小小紙蝶就順勢飛走了。
安珺雖然已經知道巫真乃應龍所化,可多少還是有些擔心。小玲看出她心思,拍了拍她的肩:“巫真師父很厲害的。就是因為太厲害了所以才變成如今這樣。”
安珺愣了下:“我知道應龍應該挺厲害,我看過神話,說應龍是龍中之精,當年助黃帝戰蚩尤,平水患。只是……”
“你知道三生吧?”小玲突然問道:“曾經發生過件事,三生要用四五十萬人血祭開登天路。雖然最終被阻止,但依然死了近十萬民眾。”
“我知道,我聽四哥他們說過。”安珺想了想道:“說是三生裡的天尊所為。”
小玲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目光飄向了完全不搭理他們的巫真背影:“那個想用四五十萬人血祭登天的天尊就是巫真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