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珺被推了個踉蹌,撞在那些團縮的紅線上。她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軟乎乎,濕滑滑的感覺太膈應了。但這不重要,她連忙沖到帝昭跟前,昔日的樓蘭王雙手緊攥胸口,前傾著身體,長發鋪垂在地面上。
屋內的紅影淌過他的臉龐,微顫的睫毛像凝著細微的血光。安珺心直揪起來,她想起在兇宅裡見到帝昭落淚的場景,那真是惹人心碎啊。她腦袋一熱,伸手摟住他,安撫:“沒事了,沒事了,放輕松,放輕松……”
她掏出之前的兔子布偶,想了想柔聲說道:“你要是難受,就還是先回到這裡來。等回去後我們洗白白,喝點暖茶,吃點好吃的,就都好了。”
帝昭抬頭看了安珺一眼,他嘴唇發青,臉色蒼白,眼底布滿血絲。他輕輕點了了下頭,什麼話都沒說。隨後身子一沉,整個人往下倒。
旁邊的帝曄連忙扶住,而安珺手中的兔子布偶一顫,活動起來。安珺把他往自己懷裡一摟:“我老媽說過,人難受的時候擁抱是最好的良藥,你現在感覺好點沒?”
“……”帝昭兔沉默著,小手使勁推搡。
開始安珺沒明白他要幹什麼,還一個勁兒勸帝昭現在要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回去再說。還是帝曄看不下去了,咳嗽一聲說道:“安姑娘,男女有別……”
“哦!”安珺恍然大悟,卻不容分說摟在懷中:“放心吧,你現在就是個兔子造型,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人難過的時候就是要相互取暖才會感覺好受些,其他小細節你就別在意了。”
帝曄很想說這如果都是小細節的話,那還能有什麼算事啊?!他瞪著安珺胸前,昭弟就被擁在起伏的雙峰之間,連尾巴球都紅透了。說起來,雖然自己弟弟曾貴為樓蘭王,又是森羅地獄之主,不過男女之情真心沒接觸多少。
素妹那個渣女就別提了,比起陳翦那亂子賊臣,帝曄更恨她欺騙自己弟弟的感情。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昭弟只顧著羞澀,或許可以暫時遺忘他那股燥熱難受勁。
“四殿下。”衛臨夙似乎有話要說。
帝曄沖安珺點了下頭:“安姑娘,你先去外面等吧,免得昭弟在這裡不舒服。”
安珺也沒多想什麼,抱著帝昭兔就先出去了。這紅線空間是由離恨弦所營造,現在它翹辮子了,周遭也開始逐漸恢複。安珺順利地找到門口,先行出去了。
衛臨夙走到帝曄跟前,將之前翻到的東西遞過去:“這是我從離恨弦身上找到的。”
那是塊四寸左右的黑牌,材質不明,觸手微涼。牌子上刻著幽藍色的火焰圖紋,周圍篆刻著晦澀難懂的字元。普通人看不懂,帝曄可是看得明明白白。這是地府的通行牌子。地府十分龐大,勢力眾多。為了明確當差人員的身份,各殿閻王與十八層獄司都有不同的通行牌。
但他們現在手中的這塊卻沒有任何其他標識,除了能看出這屬於地府外,其他資訊一無所獲。
這變異離恨弦是地府的人?
那它出現在這裡就不是巧合,帝曄與衛臨夙同時想到,之前離恨弦一直引逗安珺說帝昭的情況,難道是為了蒐集情報?探查帝昭目前狀況?那離恨弦大概覺得衛臨夙他們不好下手,就挑了安珺這軟柿子——只不過這柿子看起來軟,卻不是隨便就能捏的。
帝曄收起牌子,對衛臨夙說道:“還能找到別的線索嗎?”
總管大人搖了搖頭:“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了,四殿下,不如先把這屍體扔在這,看會不會有什麼人來接觸,說不定能尋到線索。”
帝曄覺得言之有理,沒有任何反對意見。
周圍的環境已經恢複如常,鬼丫頭他們也已經解凍。她一臉懵逼地蹲在地上,一團黑的阿皮癱在她頭頂喘粗氣。帝曄先帶著他們離開了,衛臨夙則將屍體隱藏起來,不能讓普通人發現,但又保證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可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