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昭弟,這個給你。”
春花爛漫的庭院裡,十三四歲的華服少年沖正在抓蝴蝶的五歲幼童招手,他手裡拿著顆掰開的石榴,火紅的果實如瑪瑙。
“五哥。”年幼的孩子猶豫,踟躕不前。
“你怕什麼?剛才哥哥是逗你玩的,來,給你石榴吃。”少年依然笑著招呼。他顯得格外耐心又溫柔,終於哄得幼童靠過來,接過他手中的石榴。
孩子小手捧著半個石榴,露出純美天然的笑容。少年卻突然變了臉,揚手就是一巴掌。
“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許你這麼笑!就像你那賤人娘一樣!都是你娘勾引了父王,母後才會自盡!都是你的錯!”
激烈怨毒的咒罵傾瀉而下,伴隨著暴雨般的拳打腳踢。那半個石榴被踩得稀爛,瑪瑙般的果實粘了塵泥,散落一地。
孩子的世界都是單純的,天然地渴望著疼愛與安撫。然而世間的險惡與迫害有時是毫無道理的。
幼童逐漸長大,忽如一夜春風來,亭亭少年溫如玉。而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的虐待。
“好弟弟,讓哥哥們來教教你什麼叫規矩!”
暢快的笑聲在昏暗窄仄的鬥室裡回蕩,倒臥在冷衾上的少年側著頭,綰發蓬亂,垂瀉在肩背胸前。單薄的麻布衣已經扯開衣襟,坦露出雪白的胸膛,狹長的鎖骨一勾,陰影分明。
“知道現在該說什麼嗎?”圍在旁邊的青年手持皮鞭,鞭稍抬起少年的下頜。他們期盼著聽見哭號,聽見毫無廉恥的哀求。
在寡淡的光中,少年仰起臉,藍眸熒惑,慢慢揚起笑容。
“跟你說過不許這麼笑!”青年暴怒,一甩手,皮鞭狠狠地甩在他肩頸上。象牙白的肌膚紅腫一片。少年痛得皺眉低哼,卻依然固執地維持著顫抖的笑容。隨著鞭撻加重,冷汗順著他臉龐流淌,滴落如雨。
“他就是故意要氣我們,那就讓他一次笑個夠!”有人提議,那站在旁邊的一個個原本都該是少年的兄弟,卻都暗藏著醜惡的嘴臉。少年是他們當中的異類,那樣的眼睛,那樣的容貌還有那樣的笑,太美好了就容易激起肆虐的慾望。
“你們,做什麼?!”本來打定主意不說話的少年忍不住喊道。他被拖拽著扔進一間庫房裡。
“這是特別為你準備的,都是為了鍛煉你。可別辜負了哥哥們的心意啊!”
門扉被重重關閉,所有窗戶都被封死,唯有幾縷餘光透進來,那是為了可以欣賞少年慘狀而留下的孔洞。那後面是一雙雙罪惡的眼。
他們饒有興趣地看著少年忐忑不安的模樣,看著他發絲淩亂下的修頸與肩背弧度。看他被血水浸濕勾勒出的順暢腰線。
而對少年來說,這只是噩夢的開端。兇惡的猛犬撲咬廝殺,不知何處溢位的鮮血充斥整個房間,粘稠腥臭的味道讓他惡心。如此狹窄的空間根本沒有躲閃的餘地,被下藥的惡犬兇性大發,嘯叫著撲殺撕咬。
痛苦的呼喊讓袖手旁觀的人心滿意足,看著鮮血在雪白的肌膚上綻放,有種毀滅的快感。
兄友弟恭啊,親人們啊,傷害卻最深,最刻骨……
“啊——!!!”
帝昭撕心吶喊,他匍匐在地,仰著頭如同垂死的鸞鳥。過往撕扯開就是濃厚的血腥,輕輕一碰就會粘滿雙手。血腥之下是肆意的傷害與戲耍,是刻骨銘心的痛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