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最亮的地方是不是寶藏最多啊？”安珺看圖說話，都想伸手去戳一戳那光柱。衛臨夙又瞪她一眼，安珺已經習以為常，仰著臉望向帝昭。後者笑著點了下頭。
“離著不算遠，看反應數量不少，要去嗎？”帝昭將目光從地圖上移開，看向安珺。後者砸吧了下嘴，突然冒出句風馬不相及的話來：“你以後還是少笑吧，實在太招惹人了。”
安珺只是腦子一熱就順嘴說了出來，老實講，帝昭自冰中複蘇後就沒少笑，盈盈藍眸明如鏡，淺淺笑波逐次開。只是她這話音剛落，帝昭就臉色驟變，面攏寒霜。他這突然一變臉，安珺也愣住了，反省了下自己剛才好像也沒說什麼特別過分的啊？
柔然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態度有變，迅速撇開頭不再看她。安珺訕訕不安，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極為拘謹規矩的坐在那。衛臨夙抬頭看了看她：“王上問你話呢，你是忘了自己會說話了嗎？”
“咳，當然要去！”安珺定了定神，大聲回答。“早點弄到錢，我就可以早點安排母親接受手術。”
“那就這樣吧。”帝昭回過頭，語氣淡淡：“今晚就出發。”
“那，我去準備東西！”安珺連忙起身表態，帝昭並沒過多表示，只是沖她微微頜首。這讓安珺心中隱隱失落，平日裡帝昭雖然不是熱情似火的人，但對她總是有說有笑的，果然還是因為自己剛才說的話不高興吧？但自己只是誇他笑得迷人而已啊。
安珺滿腹疑惑，她走去臥室收拾東西，站在門口處回頭望了一眼。從這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帝昭跟衛臨夙在說話，具體內容她聽不清，但卻感覺得到帝昭情緒低沉。
也就是這一刻，她隱隱感覺到，自己對帝昭的瞭解，還遠遠不夠。
這認知讓安珺原本高漲的情緒都低落下來，見錢眼開的尋寶少女頭次心不在焉地收拾東西，還不小心把豆腐乳都給塞進包裡。這倒是提醒了她，想起上次起了作用的糯米，她幹脆去超市買了一袋子裝上。
東西收拾妥當後，安珺就去向圈內人去打聽訊息了。雖然這點事拜託帝昭他們肯定會更快速，但她不想什麼事都推給別人做，自己翹腳當大爺。
訊息很快就反饋回來，劉家營那邊確實相傳有寶貝。具體說是座有年頭的兇宅，據說是清末時期，有位大員回鄉養老，建了座大宅。其中囤積了不少金銀珠寶，古董字畫。不敢說世間絕無僅有，但讓小老百姓花上一輩子是沒問題。
早前也有傳聞說誰誰誰在宅子裡撿到什麼寶貝，但幾乎都沒善終。慢慢地，人們就對這宅子敬而遠之了。再加上原本荒廢的宅子裡三不五時就鬧出點動靜來，人們就都不敢再靠近。
“這宅子晚上是有點冒險，不過白天絕對沒事，我打包票！你就跟到了自己家後院一樣，而且周圍都沒什麼人。保準沒人打擾！”
知情人把胸脯拍得山響，保證一套套的。
具體地址安珺也搞到手了，她興高采烈地跑到帝昭跟前邀功。
“乖~”昔日柔然王笑著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安珺盯著他臉猛看，好像沒什麼不開心的端倪。這讓她放下心來，長舒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在意帝昭的情緒，也許是……怕他撂挑子跑了，沒人幫自己尋寶吧！
畢竟虧本買賣她可一萬個不願意。
東郊劉家營
雖說那裡基本就是一片荒蕪，但帝昭他們還是選擇了晚上。仲夏時節黑得晚，他們直到八點往後才動身。從市裡驅車半個多小時就能到，計程車司機開始還死活不願意拉這趟活，還是衛臨夙給多塞了錢才勉強答應。
得知他們是要去劉家營的兇宅，老司機百般勸阻，說什麼那裡住著妖魔鬼怪，年前還有人進去想撿漏，結果慘叫著逃出來，到現在還在精神病院住著。
安珺隨意敷衍幾句，這地方他們是去定了。她倒是引著那司機多說了點關於兇宅的傳聞與情況。見有人捧場，司機竹筒倒豆子說得酣暢淋漓。
“我說伢子們啊，叔我就給你們拉到這了啊，裡面可就不好去了！”司機打了聲招呼就腳踩油門跑了。
這周圍果然如傳聞所說，全都是廢棄的空房，磚牆上標記著大大的拆字。這兩邊的路燈應該很久沒人維護了，昏黃的燈光時明時暗，偶爾還有嘶嘶細響。倒是挺能渲染氣氛。
黑沉沉的天幕壓在大地上，白晝裡悶熱的氣息正在慢慢消散。安珺像是見到肉骨頭的小狗，舉著手電筒就往前頭竄。鬼丫頭飄飄蕩蕩地跟在她旁邊，有這小鬼在，帝昭也沒著急叫安珺回來。
“王上，其實你根本不必為了安姑娘做這些，王上吩咐一句，讓屬下來就好了。”衛臨夙依然在為之前客廳中的談話耿耿於懷。
那時他就勸王上在家中休養，由他去處理兇宅之事就好。可帝昭卻堅持要同往。本來衛臨夙打算繼續說服的，可沒想到帝昭突然抬頭喊了一聲：“衛哥。”就這一句，還有看向自己的眼神，衛臨夙就徹底投降了。
“吾不放心。”
皎皎月光輕撫過帝昭皓白的面龐，蒙上淡淡光暈。他眸中映照著昏冥不定的前景，以及安珺模糊的背影。
衛臨夙張嘴欲言，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順著土路往裡走，到了最深處有個小土坡，翻過去後便是那座老宅。這周圍已經徹底沒有路燈了，就連剛才皎潔明亮的月光也突然黯淡下去。宅子大門口有棵桶粗的柳樹，枝葉飄垂，隨風輕舞。
宅子很古舊，青磚馬頭牆，迴廊花格窗，有種徽派建築的風格。衛臨夙一馬當先，推開了木質大門。一行人緩緩進入，周圍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古宅已經很破舊，斜長的樓梯以及屋簷下燻黑的雕畫都透著濃烈的滄桑氣息。
安珺站在迴廊旁，仰頭望著上面。帝昭好奇問道：“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這雕畫什麼內容，做工怎麼樣，有些收藏家喜歡這類東西。”安珺認認真真地回答。
帝昭又問：“那看的結果如何？”
“太黑，看不清。”安珺搖頭。如此實誠的回答讓帝昭心緒有所放鬆，他叮囑道：“要小心。”
“嗯哪，這我曉得。”安珺點頭，她可不是愣頭青。別管這兇宅是什麼級別，小心駛得萬年船。靈異劇集裡先死的都是那些自持聰明又能作死的炮灰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