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霄的視角裡,他看見的是“安珺”在與陰兵對戰。這種感覺很詭異,就像吃慣了雞蛋灌餅突然改夾老豆腐一樣,難受得要死。
不過大敵當前,他那點難受還不夠盤小菜的。
“安珺”橫劍一躍,雙手劍交錯,直接斬了奔過來的陰兵頭顱。在頭掉落的瞬間,陰兵霎間化作黑煙飄散。她踩著馬背,提縱後空翻,雙劍兩旁一揮,又斬獲兩顆鬼頭。
她一出手,三殺完成。但這些陰兵沒有感情,只會聽命行事。他們沒有畏懼,繼續撲殺。就在他們奮不顧身時,突然頭前幾位身子一矮,陰兵紛紛滾落在地。是林霄揮著銅錢劍直砍馬腿。
這真是馬失前蹄。
林霄沒帝昭那麼會蹦,只好先砍了他們坐騎的腿,乖乖地給爺爺滾下來再打!
“安珺”瞟他一眼,右手劍一橫,刺中撲來的陰兵胸膛。隨後她一矮身,與揮過來的黑斧擦身而過。與此同時,她旋身,左手劍斜挑,直接將一陰兵從下至上劃成兩半。
另一頭,陰兵持戟刺向林霄,後者連忙豎劍去擋。黑氣在鏗鏘撞擊中彌散,絲絲縷縷陰冷森寒。林霄忍不住一哆嗦,這可是來自森羅地府最正宗的陰氣,且是尋常孤魂野鬼可比的?
幾番交手下來,林霄持劍的手都開始麻痺,在這樣下去他這條胳膊非廢掉不可。但他也只能咬牙繼續,出來時大意了,他實在沒想到會遇見地府陰兵。
說起來能惹來這些家夥的罪魁禍首隻可能是……
“你幹了什麼好事!為什麼陰兵會來抓你!”林霄大喊一聲。
“安珺”右手劍一甩,須彌拖著鎖鏈在陰兵間劃了道弧線,再次飛回她手中。而弧線所過之處,頭顱落地。
無頭鬼軀化作黑煙散開,盔甲披風落地。她劍尖一挑,從那堆服飾中挑起護心鏡,鋥亮的黑銅上刻著只烏雕圖騰。“安珺”沉眉冷目,抬頭一旋凝淵劍,橫斬其餘陰兵。
那些不知畏懼的地府公差在被凝淵劍所傷後居然尖聲慘叫起來,聲波刺耳難忍。
林霄本來胳膊就開始麻木,現在耳朵還受巨大刺激。劍已經拿不穩,眼看著陰兵的刀斧砍了過來。
火星一閃,一把造型獨特的長劍擋在了林霄跟前。
“你可以向吾求助的。”“安珺”勾唇一笑。明明是安珺的臉,卻讓林霄有種看見帝昭在笑的影子。這讓他很不爽:“你趕緊從她身上下來,不然我有想揍人的沖動!”
“安珺”沒理睬他,將最後的陰兵解決掉。沒被林霄砍斷腿的黑馬掉頭就跑,地上那些死馬衣裝也漸漸化作黑沙飛散。
她低頭看了片刻後突然身子往後一倒,林霄連忙接住。
被放在一旁的帝昭醒轉,站起身來。
“安珺?安珺?”林霄輕輕搖晃著安珺,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有點發燙。他怒視著帝昭:“你這樣下去會給她造成極大負擔的!”
“吾知道,所以要盡快解決。”帝昭說著走過來,抬手虛按在安珺額頭上。縷縷細蟲般的黑氣鑽出來,被帝昭所吸納。
安珺緩緩醒來,揉了揉眼。
“你感覺好點嗎?”林霄松開手,關心道。
“剛才還有點暈沉沉,不過現在好多了。”安珺說完揉了揉脖子。她剛才全都“看見”了,所以一醒過來就問帝昭:“它們到底是什麼啊?”
“地府陰兵。”
“可你不是鬼帝嗎?它們為什麼要追殺你?”
回答安珺的是氣不順的林霄:“誰知道他幹過什麼缺德事。”
帝昭望著還殘留的黑煙霧氣,像是自言自語般喃喃道:“那是大閻王的手下親兵。”
“大閻王?”安珺想了想:“十殿閻君裡為首的那個嗎?”
帝昭點了下頭,攤開掌心,望著那枚刻著烏雕的黑銅護心鏡。“這是大閻王的圖騰標誌,十殿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嫡系兵馬。在吾不在的期間,一直是大閻王代理政務。”
“那我就理解了,你想想他獨掌大權這麼久,誰會願意再迎回來個邊點頭。
帝昭瞥了她一眼,神色寡淡:“你倒是挺會為對方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