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夫人繼續號啕，“我怎麼顛倒黑白了，難道不是他媽勾引的別人的丈夫，難道他是光明正大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他就是欠了我們母子，就必須救我兒子，不然今天除非我死，否則你們休想離開這裡半步！”
夏初氣得直喘氣，還想再說。
霍希堯已先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
再自己冷冷說，“當年你丈夫去關口鎮時，跟你可是先離了婚的，因為你怕連累你自己，也怕連累你三個孩子的前途。所以當時我媽和你丈夫男未婚女未嫁，我媽怎麼就勾引別人的丈夫了？”
“我是我媽在那期間懷上的，就算因為不是婚內，的確有道德上的瑕疵，我媽也沒有錯。她不忍心因為她識人不清，就讓一條無辜的生命，連帶這個世界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並且已經做好了承擔自己錯誤的準備，何錯之有？”
“最重要的是，對我媽始亂終棄、害了她一輩子的人是你丈夫；你所謂背叛了你們婚姻和家庭、欠了你們母子的也是你丈夫。你不跟他鬧，不讓他彌補你們母子受到的傷害，反而對跟你們母子一樣的受害者重拳出擊，不覺得自己可笑可悲嗎！”
汪夫人沒想到霍希堯竟然知道當年自己和老者是離過婚的。
她一直以為，只有自家人，而且都不是全部，只有有數的幾個才知道。
僵了一下，才又嘶聲繼續，“我們當時就算離了婚，也只是暫時的，遲早會復婚的。我不信你媽不知道，那就是她的錯，就是你們母子欠了我們母子！”
夏初冷笑，“我婆婆當時才二十歲，涉世未深，她到底知不知道，怕只有您家首長才清楚。少往她身上潑髒水，不然午夜夢迴時，小心她回來找那些汙衊的人理論！”
汪夫人喘氣，“她回來找啊，看我怕不怕她。可惜她這麼多年從來沒找過，可見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理虧，沒那個臉！”
夏初反問，“是嗎？那您現在可以等著了，畢竟我婆婆就算再噁心某些人，因此連帶他相關的人都噁心，死了都不願意靠近他們半步。”
“現在她兒子被逼迫，一不小心就會危及健康乃至生命，她為母則剛，也一定會強忍噁心，保護自己的兒子，不讓任何人傷害他的！”
汪夫人喘得越發厲害了，“你……你個臭丫頭，以為你伶牙俐齒，巧舌如簧，就可以顛倒黑白了？還說我顛倒黑白，難怪當年那個賤人幹得出勾引別人丈夫的事，你們一家子還真是一脈相承，上樑不正下樑歪……”
“夠了，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話沒說完，已被老者沉聲喝斷，“非要我也跟你算當年的事，讓孩子們都知道，你當初打著為他們好的旗號，做了什麼，之後又是怎麼打著他們的旗號，才讓我重新接受你的嗎？”
“就算當年真有人對不起你和孩子們，虧欠了你們，那個人也是我。你不要再扯別人，也不要再強求。有那個時間，去多陪會兒嘉誠不好嗎？”
汪夫人臉上飛快閃過一抹心虛和慌亂。
片刻之後，終於沒有再發瘋，哭聲也小了很多，“醫生說嘉誠總共都不到一個月了，還是樂觀的情況下，我就算二十四小時都寸步不離的守著他，又還能陪他多久？”
“他也是你兒子，也管你叫爸，你難道就真的一點不想救他，不盼著他再多活幾年嗎？你就算不考慮我的感受，媽最疼的就是他這個孫子，孫子就是媽的命，你也不考慮媽的感受，不管真到了那一天，媽的身體受不受得了打擊嗎？”
老者麵皮控制不住的抽搐了幾下。
才艱難道：“已經盡了全力，還是無力迴天，也是他的命。總不能他好不了了，就得全家人包括長輩都陪著他，一起去……吧？真的不要再為難別人，也為難自己了。就開開心心的陪著他，走完剩下的路，儘量不留遺憾吧！”
汪夫人哭聲又大起來，“你說得輕巧！他才三十六歲，我就這一個兒子，你卻讓我眼睜睜看著他死，白髮人送黑髮人，你不如殺了我！”
說完又忽然“噗通”一聲，衝霍希堯跪下了，“好孩子，我求求你了，我剛才錯了，不該說那些話，我也是急昏頭了，才會胡說八道，其實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但不管我說了什麼，我都向你認錯，也向你媽媽認錯，好不好？你不喜歡聽血濃於水，我也不說了，雖然那的確是事實……而且當年救你時，我和我孃家其實也幫忙出了力的。不然當年就憑你爸……老頭子，當時可沒那個本事。”
“那你說不定早就不在了，更不可能有今天。你難道不該、不該回報一下嗎？還有，你就算再恨老頭子，也得承認是他當年給了你命，之後又給了你第二次生命。你難道，不也該回報一下……”
夏初見霍希堯的臉色不等汪夫人說完，已經陰沉得嚇人。
心知汪夫人的話戳中了他心底最大的痛。
忙沉聲喝斷了汪夫人，“住口！你還好意思說當年！當年要不是你家首長始亂終棄不做人，我婆婆和老公根本不會遭受那些非人的苦難，他也不會淪落到那個地步，我婆婆更不會死。”
“你老公害了人，把人推進了十八層地獄。結果因為我婆婆的死，良心發現，終於肯把人弄到十七層地獄了，就覺得自己施了多麼大的恩典，還有臉要回報？你們還真是人不要臉，鬼都害怕呢！”
汪夫人被喝得結巴了一瞬，“可、可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沒說錯啊。難道不是老頭子給了他命？就算第一次不是，第二次可明明就是……現在我們又不是要他的命，只是……只是要他身體很小的一個部位而已。”
“只要他給了，以後我們一定不再煩你們，大家從此以後好的壞的，都一筆勾銷，總行了吧？”
夏初氣得都想殺人了，“一筆勾銷什麼，大家本來就一絲一毫的關係都沒有！當年也是某個始亂終棄的混蛋欠我老公和婆婆的，你要討債賣慘也好，哀求道德綁架也好，都找他去。”
“再敢煩我老公，別怪我不客氣，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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