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後,林黛玉就病了。
雖說來了這裡這麼長時間,黛玉的體質變好了很多,加上有現代醫學,其實也不常生病了。不過到底以往的病根未除,稍微一得病,便來勢洶洶。
平日裡黛玉總是很自覺的捂的很嚴實,一是她還不適應穿著這麼暴露,二則是她自己也確實不覺得多熱。
這一次,初秋已經稍微有些寒意,她又整個人被打濕了,寒風一激,往日裡的弱病都一併發做了出來。
從水族館回去的當晚,黛玉就發起了燒,到了後半夜更是燒的都說起了胡話。
李阿姨今天也留了下來,為了照顧黛玉。畢竟叫林爺爺來照顧黛玉還是有諸多不便之處。
“母親!爹爹!”黛玉迷迷糊糊的嘟囔著。
李阿姨有些可憐黛玉了。家裡突然多了個小姑娘,不可能不在意的,李阿姨也曾經問過林爺爺,黛玉的身份。不過林爺爺也含含糊糊的,只說是遠房的親戚,父母都沒了,接到這邊來自己照顧。
摸了摸黛玉的額頭,發現依然滾燙,嘆了一口氣,又換了一個濕毛巾。
黛玉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叫自己,一睜眼,看見的是父親和母親。
“玉兒,玉兒。”母親含笑的叫著她,“怎麼還睡著了呢?”
黛玉揉了揉眼睛,自己不是應該……
“還睡迷糊了,來,父親抱你去。”父親也溫和的笑了笑,彎腰把黛玉抱了起來,抱出了馬車。
“爹爹,我夢見我去了一個很神奇的地方。”黛玉有些猶豫的說著。
“哦?夢見什麼了?”林如海抱著她,如同往日一樣溫和的看向黛玉,問道。
“我……”黛玉有些困惑的皺了皺眉,怎麼了?怎麼又不記得了?明明之前感覺那麼真實的。
“哈哈哈,不記得也無妨,我們先去廟裡替你的弟弟求簽。”林如海面上的喜色怎麼也掩飾不住。
黛玉想起來了,昨天母親被診出喜脈了。
雖然她才四歲,並不知道這喜脈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看著父親母親喜上眉梢的樣子,她便也隱隱約約知道這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跟在父親身後的母親走路都比往日小心,見自己在看她,對著自己溫婉一笑。
又是一恍神,似乎自己也長大了一些,站在幼弟的墳前低聲的哭泣。母親早就哭暈過去,父親也是面色蒼白,神色悲愴。
而後畫面一閃,又是自己在揚州的渡口與父親告別,自己身著孝服,十分悲切,黛玉隱約知道這是母親去了,父親要送自己去外祖母家。
之後便是細碎的一閃而過的畫面,黛玉看著自己與那個身為自己表哥的寶玉的糾纏,自己被困於後院,只能緊緊抓住這最後一個依靠,特別是在父親死後,更是這樣。
最後,眼睜睜的看著他跟別的女人成婚,而自己則孤獨的死去。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本來,不應該這樣子的,黛玉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
黛玉感覺自己在一片粘稠的黑暗之中不停的下沉,越沉越深,也無法掙紮,像是被什麼東西吞噬了一樣。黛玉拼命掙紮,揮舞著雙手,想要從中逃脫。
忽然一雙手抓住了她,那雙手很有力,很溫暖,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