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風,涼涼的吹了過來。氣到渾身發抖的年側福晉,被涼風一擊,如夢初醒。
那個寵了自己將近一年的男人,當著她的面,當著這些個下人的面。輕而易舉的赦免了沁香閣三個下人,還抱著另外一個女人,揚長而是。
細細一想,從四爺光明正大去了沁香閣的那一晚開始,本來府裡所有的人都在懷疑,鈕氏醒了。
今天晚上,正是證實了這一說。只是,年側福晉沒有想到的是,四爺對這個鈕氏的態度,不得不說,她大大的吃了一驚。
一個昏迷將近四年的侍妾,何德何能?一醒來,就吸引了四爺全部的精力和時間。
年側福晉出生世家,從小被父母兄長寵著。進了府,只有嫡福晉,她放在眼裡。身懷六甲的李側福晉,她都不曾放在眼裡,更何況這個昏迷了四年之久的侍妾。
雖然聽說過鈕氏當年救了嫡福晉,太后賞賜的事兒,年側福晉也不會把這麼卑微的一個侍妾,放在眼裡。
而這幾天,額涅格格替她找了太醫,又派太監來伺候。出格的,不是一星半點。這些都無妨,年側福晉也不在乎。再怎麼抬舉,那鈕氏的出身沒辦法改變,她就永遠只能是個侍妾。
可是……可是,她在乎的,戳在她心裡的:是四爺對鈕氏的態度。據說,鈕氏跟著四爺的時間,還沒有自己來四爺府的時間長,就昏迷了!
自從她進府的那晚開始,只要四爺進後院,幾乎都宿在她那裡。雖然四爺性子淡莫,可他溫柔而文雅。年側福晉一顆心,早就拴在了四爺的身上。
從進府起,兩個人真正過著舉案齊眉,人人羨慕的日子啊……
可是,就在剛才,自己看見了什麼?
第一次看見四爺,那麼小心翼翼的抱著一個女人,甚至望向她的目光,都是深情款款的。
平時,那麼講規矩的一個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當著自己的面,光明正大的抱著一個女子。
最可氣的是,如果那個女子是鈕氏,她不是應該向自己請安,甚至求饒的嗎?
那麼短的時間,應該也來不及討論。可是四爺一出口,就免了三個下人的罪。罰她三個月的月俸,這算什麼懲罰?當然,這只是對於從小生活富足,嫁妝豐沛的年側福晉而言。
憑什麼?她無視一切,任由四爺抱著,長楊而去。明擺著,不把她這個側福晉放在眼裡。
是哪裡出錯了嗎?不應該是這樣的呀。將近一年的朝夕相處,舉案齊眉,都不如一個賤妾幾個月的相處嗎?
年側福晉滿肚子的氣憤和嫉妒!蹭蹭的悠然而生!
“啊…嚏…,啊…嚏…”剛剛進了沁香閣,香香連打了兩個噴嚏。
“還是冷到了!”四爺緊了緊雙手:“小秋,去煮薑湯。”
“不用!這大熱天的,許是誰在想奴才或者在背後說奴才的壞話呢?”香香無所謂的說:“小秋,拎水來,渾身是灰,洗漱吧!”香香在人家懷裡,晃著小腳,吩咐著。
進了屋裡,四爺把香香放在坐榻上,自己也坐在旁邊休息。雖然香香瘦弱,個子又小巧。可畢竟從柴房到沁香閣的距離,不算短。四爺不至於氣喘吁吁,但渾身是汗,確是真的。
在燈光下,香香看見了四爺額頭上的汗珠。趕緊從袖子裡,拿出手絹兒。仔細的給四爺擦著臉上、頸上的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