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她跪在父母兄長牌位前,暗暗發誓:
哪怕是粉身碎骨,她終其一生也要那奸臣伏誅、昏君認罪!
只是那時弟妹們年幼,也怕他們守不住秘密、藏不住仇恨。
宋同初選擇獨自承擔一切,而他們只管在自己的庇護下,幸福過好這一生。
如此,宋同初嘔心瀝血機關算盡,卻總算是做到了!
過程中,弟妹們對她誤解也好,指責也罷,宋同初只堅定著當日誓言,沒有過一刻頹喪和鬆懈。
終於,大仇得報,功成身退!
待暗中扶持的仁君上位,一切塵埃落地後。
宋同初才將長大成人,已各自成家的弟妹們聚到一起,將一切全盤托出。
“那時,她背後有權臣撐腰,我們當然對她言聽計從!”
“哪怕對她的話一個字也不信,我們也要表現的感激涕零啊!”
“還以為她要做首輔夫人,誰知道那麼沒用,竟被人棄若敝履!”
宋同初枯瘦的手指,緊緊抓住身下的錦被,心神震盪。
“你們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大小姐這一生太苦了,從十六歲開始她沒睡過一夜好覺,全部心思都是為了報仇,為了將你們撫養長大!”
“如果不是大小姐盡心庇護,你們幼時就死在了政敵手中,哪裡會有日後的安穩生活?”
僕從心中大慟,幾乎是大喊著,將這些話道出。
堅強了半生的宋同初聞言,一滴濁淚緩緩滑落。
可此話一出,幾個弟妹們不僅沒有愧疚,反而怒斥道:
“我們外祖家屢次上門想接我們回去,她不過是為了博名聲,強留我們!
她拿著我們父兄的撫卹金,揮霍一空,是為我們好?
她自己行為不檢被退婚,嫉妒婚約在身的二姐,從中作梗將二姐下嫁孤臣,也是為我們好?
我明明是家中唯一男丁,本可以繼承國公之位,她卻自作主張將整個國公府都交還給了公家!
好,我乃堂堂將門之後,要功名可以直接掙!可授命領軍之際,她害我落馬摔傷腿,讓我纏綿病榻一年,再沒機會建功立業,還敢說為我們好!”
砰——
堂弟情緒激動,說著怒火中燒,抬腳就將跪在榻邊的僕從踢開。
身子單薄的僕從,本也就一身傷痛,哪裡受得住他那一腳,一口血吐出,卻掙扎著起身。
“從前誤會也罷,諒你們年少不知。可多年前小姐將奸臣認罪的文書,還有自己多年的謀劃全部告知,你們怎麼還能這般曲解她!”
僕從渾身顫抖,怒指著這些人:
“你們,你們這群白眼狼!!!”
如果不是大小姐知道命不久矣,將那些身邊的暗衛早早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