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辰急了,“孩子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馮少深咬了咬牙,“我剛給沈嫣做了四維,孩子發育有問題……”
“什麼!”
馮少深說的話,彷彿晴天霹靂一下砸在墨北辰的心上。
他一把握住馮少深的肩膀,雙眼猩紅,“之前檢查不是說孩子沒問題嗎?更何況她一直很注意身體和飲食……怎麼……”
馮少深雖然很不想打斷他的話,但還是不得不提醒,“你別忘了沈嫣被人下過藥……”
墨北辰愣住了。
那一刻,他腦海裡想起幾個月前的場景,想起那間觀察室裡,他的小丫頭是受著怎樣的折磨。
喉結上下滾動,他閉上眼睛,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
馮少深抿唇未眼,拉住墨北辰的手腕,帶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墨北辰兩手捂面。馮少深將手輕輕的覆在他的肩膀上,他似乎聽到了輕聲的哽咽。
馮少深也無能為力,懷孕就像一場看似運籌帷幄的賭博,但其中很多因素是不可抗力。
比如沈嫣之前被人下的藥物,是不是會胎兒造成影響……
這時,搶救室大門再一次被推開。
病床從裡面推了出來。墨北辰睜開猩紅的瞳眸,起身上前一把握住沈嫣的小手,隨著緩慢推向前的病床挪著小步。
他望著病床上的她,臉色蒼白如紙,失去笑容的小臉上扣著綠色的氧氣罩,另一隻手上打著吊瓶。
他多怕,多怕再也看不到她承載著星辰的眼睛,多怕他再牽起她的小手只剩下寒涼。
一滴淚含在男人的眼眶裡。沒有逃過馮少深的眼睛。
這個男人用情至深,愛她愛到了骨子裡。
病房馮少深已經叫人準備好,在産科高階病房,單獨一個房間,有兩張床,可共陪護。
墨北辰和馮少深坐在對面的床上,看著護士換掉沈嫣上方的吊瓶。
“她醒了我該怎麼跟她解釋?”墨北辰竟然感覺到有些無助。
曾經商場上他一人可抵千軍萬馬,可此時他卻不知大該怎麼辦了。
那種無助感時刻不沖擊著他的心髒。
即使他是能夠翻雲覆雨的墨北辰,可終究他只是凡身肉體。一個普通在普通不過的男人,他多希望能夠替躺在床上的女人承擔這一切。
可他不能。
他多希望他的嫣兒永遠都活在他的保護下,單純,美好,善良。這世間所有的不快樂,都讓他來替他承擔。
她只要在他懷裡,開心的笑就好了。
這想法如今看來多可笑……
有一些痛只能自己去經歷,這就是成長。
馮少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語氣裡滿是無奈,“阿辰,實話實說吧,她是孩子的母親,她有權利也有理由應該知道真相。”
“我怕她接受不了。”墨北辰心中隱隱作痛。
馮少深抬手拍了拍他的大腿,“她總歸要長大,學會接受不能接受的。”
墨北辰目光始終落在沈嫣的小臉上,抿唇未眼。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房間裡格外的安靜。只能聽到嬰兒胎心檢測的機器聲,還有監護儀發出的滴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