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懷瑜自然記得,他遲疑道:“嫂嫂莫非認為……”
蕭如初將手中的香囊遞過去,道:“此物是玉露留下來的。”
唐懷瑜一見,便道:“這恐怕不是一個丫鬟能有的。”
“正是,”蕭如初微微抿唇,解釋道:“裡面放置的香料是我親手調配的,分別送去了大嫂、二嫂和夫人,巧的很,上一回夜裡遇見的那名紅衣女子,她身上也佩戴著這種香。”
唐懷瑜皺著眉,將那香囊拿在手中看了一會,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我著人去打聽一二,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不過,如今想起來,當夜雖然只是看見了一個背影,但是總覺得熟悉得很,彷彿在別處見過一般。”
唐懷瑾接道:“無論如何,她必然與府中這幾人被殺脫不了幹系,只是……”他的聲音頓了頓,道:“明清苑與後院相隔甚遠,東廂院子這邊住的人並不多,那人為何單單挑玉露下手?”
他說著,看向蕭如初道:“可是玉露開罪了什麼人?”
蕭如初也有些不確定,玉露一向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說話做事都風風火火,也只有近些日子才有所改變,倘若真是開罪了他人……
想到這裡,她便揚聲喚來玉綴,吩咐道:“去將疏桐和吹綠兩人叫來,我有事情要問一問她們。”
玉綴應聲去了,不多時回轉來,身後跟著疏桐兩人,上前來見了禮,蕭如初便問道:“玉露她去……去的那幾日,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疏桐與吹綠對視一眼,皆是搖了搖頭,吹綠道:“奴婢並未發現她有何異常之處。”
疏桐也是如此作答,蕭如初又追問:“她可去過哪些平日裡不常去的地方?”
吹綠想了想,仍舊是搖頭,倒是疏桐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遲疑著道:“前一日,她夜裡去了一回後廚,回來時與奴婢說起,花園裡開了一株並蒂蓮花,十分漂亮,還邀奴婢第二日去賞花。”
聞言,蕭如初立刻微微坐直了身子,問她:“是哪個荷花池?”
疏桐囁嚅道:“就是……就是死了人的……”
蕭如初的手指捏緊了,唐懷瑾卻道:“你繼續說。”
疏桐點頭,這才道:“奴婢第二日便隨玉露姐姐一同去了,等到了後花園,才聽說荷花池子裡又、又死了人,還是前兒晚上死的,是白雀的哥哥。”
說到這裡,她的臉色略有些蒼白,眼神驚惶,像是想起了極為可怖的事情,聲音發著抖,道:“奴婢與玉露姐姐都害怕,便沒有過去看,到了晚間,便聽說那荷花池子被填平了,玉露姐姐還道可惜,早知道她便把那株並蒂蓮花摘下來了,也免得被糟踐……”
她說著,便再也說不下去了,吹綠忍不住退了一步,整間屋子裡的空氣霎時間凝固下來,就連蕭如初都覺得背上發寒,在盛夏的天氣,她的胸腔中彷彿陡然填滿了冰塊一般,一直涼到心底去。
蕭如初的手指微微哆嗦了一下,不長心眼的傻玉露,她這時候竟然還沒有發現不對……
唐懷瑜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緊皺著,道:“還有別的嗎?”
疏桐搖搖頭,小聲道:“沒、沒了,奴婢知道的就這麼多……”
唐懷瑾擺了擺手,吩咐道:“你們先下去罷。”
疏桐兩人連忙應下出去了,蕭如初緊緊地將那香囊攥在手裡,像是要把其中的香丸捏得粉碎似的,過了一會,才漸漸松開,語氣平靜地道:“先查一查,那紅衣女子究竟是誰。”
唐懷瑾想了想,對唐懷瑜道:“明日你著人去打聽,定惠院那邊的丫鬟是如何死的,什麼時候。”
唐懷瑜應了,猶豫著對蕭如初道:“逝者已矣,三嫂嫂不必過於憂慮,假以時日,我們必然會將幕後兇手抓出來,繩之以法的。”
蕭如初勉力一笑,道:“我知道了,今夜麻煩四弟了。”
唐懷瑜故作輕快地笑道:“哪裡,三哥三嫂有事,弟弟我服其勞,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他說罷,又起身向兩人辭別,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