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臨淵不在,不知道去哪了,只留下圍捕者與監視者輪流看守白華。
在嚴密的監控與精神力束縛下,白華逃不掉。但他一直記著圍捕者曾經跟他說過的話,時刻擔心黑澤的事,就怕哪一天他們會突然把他給抓來,因此每過幾天就詢問他的狀況。
兩人並不避諱跟他說,這也是降低對方戒心的一種方式。只不過他們的口風很嚴,只透露黑澤的近況,其餘的事完全不告訴白華。
跟圍捕者針鋒相對的那一天,白華原本是想套對方的話,問出幕後主使者是誰,但沒想到最後反而被對方故意激怒,含溷過去。由此可以得知,他們雖然願意透露一些無關緊要的訊息,但也仍然時刻防範著自己。
臨淵不在的第三天,白華終於忍不住問道:“臨淵去哪了?”
今日看守他的仍是圍捕者,“我說過了,你的嚮導還無法行動之前,我們不會對他動手。依他的情況,至少需要臥床一個月。”
“你們是怎麼知道他的訊息的?公會內部有你們安排的人?”
過了幾天,白華總算不再重複同樣的話題了,巖肆也樂意接話:“就算我們不監視著,醫院也是任何勢力都能輕易滲透的地方。”
白華知道對方是故意模煳焦點。他這幾天再回想當時的戰況時,的確有些奇怪。除了自己失控發狂那一段完全沒有印象之外,包括他們當時如何捉到圍捕者,圍捕者突然逃脫,以及臨淵怎麼會剛好出現這一點,都表明事有蹊蹺。時間點太過巧合了,如果沒有一個人與他們裡應外合的話,根本做不到這樣的事。
白華自認為自己並不像黑澤這麼聰明,但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當時在戰場中的九個人,或許其中一個人就是他們安排的人,甚至很有可能被他們用某種手段控制住了,例如用在自己身上的控制病毒。而白華記得他們當時明明說要抓他與黑澤回去,但居然只有準備一份藥劑,這一點怎麼想也不太合理。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他們已經把事先準備好的另一份藥劑,用在黑澤以外的人身上。如果真是這樣,他也還是猜不到這個人是誰。
因此趁著臨淵不在,他有意試探圍捕者的話,再一提問就是驚人之語,“你們把另一份藥劑用在了誰的身上?”
巖肆愣了一下,雖然很快的反應過來了,但已經遲了。
白華從一開始就沒有冀望對方給出答案,他要的只是對方的反應,而從圍捕者那一瞬間流露出的意外表情來看,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巖肆雖然知道自己被坑了,仍是無所謂的笑了笑,“你很聰明,但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白華的確是不能怎麼樣,別說他逃不了,就算是把訊息放出去也做不到。反而在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他更加憂心了,這表示公會裡埋藏著一個隱憂,隨時都有可能把情報洩漏出去。萬一這個被控制的人,還掌握著重要機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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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這些話,麻煩你代為轉達給我父親。”黑澤現在無法坐起身,只能以躺著的姿勢跟安勢對話。他們談的是非常重要的事,因此四周照看的醫護人員都離開了。
安勢聽完之後,又看向黑澤的傷口位置,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黑澤見他好像有話要說的模樣,便問:“怎麼了?”
“不,沒什麼。”安勢搖了搖頭。他原本有些猶豫要不要跟黑澤說自己失去記憶的事,但在見到對方的傷勢之後,便決定隱瞞。比起他自己的傷,以及白華的事,目前不應該再讓他有更多煩心的事了。這樣一想,安勢的那點遲疑就徹底拋開了,“你的話,我會如實傳達的。”
黑澤嗯了一聲,又問:“魏揚沒事吧?”
“嗯,他正在慢慢恢復中。”
“那就好。”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為了白華,你現在需要好好休養。”
“是啊。”黑澤閉上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你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