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沒做夢了。
以前只要一閉上眼，就會夢見那個人的模樣。到了後來，夢見的就是淩亂的過往，戰場丶殘骸丶血，無論場景在哪，每次都是那人皺著眉頭一臉痛苦的模樣，喊著他的名字作為結束，“臨淵……”
在突然察覺到有人靠近時，臨淵驀然從深沉的夢中醒了過來。他睜開眼，只見一隻修長白皙的手離他的臉不到十米的距離。五根纖細的手指全部張開，做出想要觸碰他的樣子。
在黑暗中，秦聿清冷的聲音由上頭傳來，“你還是那麼敏銳。”
臨淵毫不客氣的道：“離我遠一點。”
“又夢見他了嗎？”秦聿無所謂的收回手，又問：“你真的不想試試？”
臨淵迅速翻身坐起，警惕的盯著來人，“我不接受洗腦。”
“何必說的那麼難聽。”秦聿笑了笑，朝一旁走開，“我只不過想幫你忘掉所有痛苦的事，這樣不好嗎？”
“你是風旭的舊識，那就應該清楚我不想忘記關於他的任何事。”
“舊識？我跟他的關系只不過僅次於你而已。”秦聿清冷的眼眸在聽見這個名字後有了變化，像隱在暗夜中的火，靜靜的燃燒著，“曾幾何時，你已經把我排除在外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該是怎樣？”秦聿盯著臨淵的目光突然變得冰冷起來，“你是指我們還待在公會訓練的那個時候嗎？那時候你可是風雲人物，你跟風旭，真令人羨慕，你們就像太陽一樣閃耀……而我只能在一旁看著而已。”
太過刺眼了。
臨淵並不想與他多說，站起身就要走。
秦聿方才激烈的情緒像是突然間就消失無蹤了，他對臨淵露出一抹微笑道：“你不能離開。”
臨淵停下腳步，“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這次擅自行動，已經引起聯合軍的注意了。你曾叛變過一次，誰知道你是不是又改變主意了……”秦聿迎上臨淵幾乎是想殺人的目光，愉快的說道：“你得待在我能監視到的範圍內。”
“你總算是露出你的野心了。”
秦聿回給他一個微笑，毫不避諱的說道：“監視者與圍捕者，你帶來的這兩個人，現在也已經在我的掌控下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
秦聿理所當然的道：“沒什麼。聯合軍想對付我們，我當然需要有因應對策。你自己捅出來的婁子，我派你的人出去解決，這不算過份吧。順便試一試，改良後的病毒功效如何。”
臨淵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後悔嗎？臨淵。我突然發現，你的命真的相當不好，每個跟在你身邊的人，到最後似乎都不會有好下場。”
───
黑澤與白華從聯合軍總部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他們與黑羽上將長談了好幾個小時，談話內容被列為最高機密。兩人並沒有被刁難，只不過對方提出了一個條件。
黑澤看了看天色，說道：“回去吧。”
白華搖了搖頭，“我想先去一個地方。”
“哪裡？”
“訓練場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