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徹底的噤了聲,看來這個話題是無法繼續下去了。
“其實這次的人手安排,只不過是哨向協故意把我們這些還沒有結合的人湊在一起罷了,根本不是那名現場指揮官說的那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們太急著想要幫我們尋找另一半。”黑澤毫不猶豫的出賣哨向協會。在開作戰會議的時候,他就已經暗中讀取到那名指揮官的真實想法,“雖然是這樣,但我的提議你還是可以考慮一下。”
聽見黑澤這樣說,白華突然明白哨向協會這些年來煩的人不只是自己,大概連黑澤也深受其擾,所以才會提出這種意見。不過要是讓他們那群人知道這件事的話,還不開心到要瘋了。
“我知道。”但白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謝謝你。”
黑澤沒有繼續追問,反而轉了話題,繼續接下來的戰略討論,“為了我們接下來良好的配合行動,我需要明白,你能接受與我精神連結的程度到哪裡?”
白華反問:“意思是,你很可能會用精神力指揮或者控制我的行動。”
“不,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絕對不會這麼做。”黑澤保證道:“其實我只是想知道,你都是這麼仇視向導的嗎?”
白華聽到這個問題時愣了一下。
黑澤又問:“還是說,你怕我?”
氣氛沉默了一秒,白華才平靜的回道:“沒有的事。我只是不習慣把自己的思維暴露給別人知道,那會讓我覺得……無所適從。”
這句話是真話,只不過隱瞞了一些事情。
一個優秀的向導,只要藉由一些小動作,就能把一個人從頭到尾徹底看穿。
而白華是當代最優秀的首席哨兵,受過特殊訓練後,精神屏障非常嚴密,他可以不畏懼其他的向導們,但卻不能不忌憚黑澤。一個能與自己契合度高的向導,能力毋庸置疑,在他面前等同於沒有秘密,這怎麼能不讓人顧忌。
黑澤能單憑這句話就判斷出白華是否說謊。但他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說:“我明白了,往後我在對你做任何事之前,都會先經過你的同意。”
白華頓了一下,而後才道:“謝謝。但我的情緒控管良好,不需要任何輔助。”
黑澤沒有接話,只不過用餘光瞥了這個哨兵一眼。片刻之後,他才道:“我不是你的敵人,你可以再信任我一點。”
車子南下兩百公裡後,離他們最近的一組最先傳來訊息,“搜尋到了,發現目標。”
黑澤瞥了一眼定位,隨即轉動方向盤,偏離原來軌道,朝東方駛去,他估算一下距離,回覆道:“我們二十分鐘後到,拖住她。”
“明白。”
這時白華突然道:“換手,我來開車。”
黑澤道:“不必。”
“接下來你還需要耗費精神力追蹤。”
“這不礙事,我自己來可以更快找到方向。”
白華只好誠實道:“好吧,老實說是你開得太慢了。”
黑澤頓了一秒,然後突然笑了一下,他很快就做出妥協,“好,聽你的。”
他將車子停在路上,兩人迅速交換位置。白華只說了一句“坐好了”,接著猛踩油門,車子立即像飛的一樣沖了出去。
黑澤有些愕然,但很快就恢複以往的笑意,“你……哨兵都是這樣的嗎?”
白華回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差不多。”
這時候黑澤突然道:“如果你比較習慣單獨行動的話,我會盡量配合你。”
能讓一個向導說出這樣的話,其實等同於是讓步了。
同樣身為頂尖的佼佼者,白華知道黑澤其實也有強烈的自尊心,為了大局著想,他甚至願意先釋出善意。但白華不是那麼不識好歹的人,他也不需要對方的讓步,那並沒有意義,也不是最好的辦法。說到底,這還是他自身的問題,的確不應該牽連黑澤才是。
白華自我反省了一下,隨後立即回道:“不了,我們還是互相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