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淵伸手想要抓住我，我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就避開了。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反正，這個地方，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山腳下的清泉下，我坐在石頭上。
清澈的山泉嘩嘩嘩地在我眼前流淌著，偶爾，還有幾條小魚蹦了起來。
這片山林，是真的純天然的好地方。
沒有任何的汙染，就像是一張白紙……
可我呢？
我看向自己的雙手，上面都是已經乾涸的血跡，整個都髒兮兮的。
我把雙手放在泉水上，打算洗洗乾淨。
但手指頭觸碰到那充滿涼意的泉水的那一刻，我又停下的動作，不想再探入一分一毫。
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觸碰到水流的那部分鮮血，順著泉水就一路消散了……
這是……
我兒子的鮮血……
對嗎？
冥焱說過，這個孩子……是他用我的頭髮絲製作出來的。
再加上，夢靨裡面，我真的懷了孩子，還喝了茶水流掉了。
這些種種加在一起，這個孩子的血液……跟我的，是一樣的，對嗎……
不，不是的……
我努力讓自己從愧疚中抽離出來，強迫著告訴自己，這個孩子不屬於這裡，不屬於任何人，他從哪裡來的，就該往哪裡去。
我沒有義務，也沒有職責去承認他。
我不該陷入自責之中……
冰涼的泉水浸沒了我的雙手，乾涸的血液，在碰到水之後，一下子就化開了。
動了動手指，將手上的血液全部洗的乾乾淨淨。
一條白色的手帕遞了過來……
我一愣，扭過頭去。
是牛鬼……
他龐大的身子坐在一個小石頭上，舉著一方白色的手帕給我，揚了揚，示意我收下擦擦手。
我微微一笑，心頭一暖，收下了牛鬼遞來的手帕，擦乾了雙手。
然後，靠在他一邊坐下。
牛鬼顯得有些羞澀，抱著粗壯的牛腿不說話，但是呼吸極快。
“牛鬼，你覺得……你主人是個怎麼樣的人，不對……是個怎麼樣的鬼？”我輕聲問道，算是解悶吧。
牛鬼微微歪頭，想了想，用沉悶的聲音回我道：“我覺得……封淵大人，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哦不，是鬼……”牛鬼愣了一下，立馬改口。
“刀子嘴豆腐心？”我冷笑一聲，“你怎麼看出來的？我看啊，他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鬼還差不多！”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原諒他！
無論他說什麼，我都決定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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