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冥焱會在離開的最後那一刻，對著我露出笑容來。
這一局，對於其他所有人而言，我贏了。
可是，對於封淵來說，我輸了，輸得很徹底。
孩子的雙手嘩的一下無力地垂了下來，小小的身體，軟綿綿地抵在了我的匕首上。
鮮血還在不斷湧出來，打溼了我的手腕。
封淵身上的鬼火，在不斷燃燒著。
他從未如此暴戾地看著我，對著我展現出強烈的攻擊性。
從來都沒有。
我沒敢把匕首從孩子的身體裡拔出來，這將打破現在的氣氛……
我心裡疼，可這份疼，又有誰能夠明白……
時間在我跟封淵之間流逝，誰也沒有主動說第一句話。
沒有。
直到那孩子的屍體，從匕首上滑下去，栽向我的腳下。
我一個伸手就抓住了孩子的屍體！
但是，封淵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從我的手裡奪走了孩子的屍體。
他就像是一個護犢子的老鷹，別想任何人靠近他的孩子，一個人都別想！
匕首還插在孩子身體裡，鮮血順著也打溼了封淵的手臂。
氣氛變得一觸即發。
我想解釋，解釋這孩子真的是冥焱搞的鬼，而且，我趁著這次機會，剷除掉了冥焱！
但是……
我說不出口。
因為，冥焱也說了，這孩子為什麼就連司空青罹都檢測不出異樣，甚至滴血認親，dna都認定是我的親生兒子？
就是那幾根頭髮。
它們塑造了這個孩子，讓這個孩子的基因中，流淌著我的血液。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就是我的孩子。
所以……
我還能解釋什麼？
再多的解釋，對於現在的封淵來說，都是空的。
他不會聽，也聽不進去。
“為什麼殺了他？”封淵的聲音從沒像現在這麼低沉沙啞。
他在強烈壓制住自己即將爆裂的情緒，但是，能不能真的壓住，我不好說……
“對不起……”我一張口，只能是道歉。
“我不想聽道歉的話，我只要你給我一個回答，為什麼殺死他！他是我們的兒子！”封淵衝我大聲吼道，茅草屋裡的一個陶碗，被這股戾氣給震掉下來，落在水泥地上，砸碎了。
這個碗，是這個茅草屋裡的東西。
封淵儲存了那麼多年歲，可現在，卻因為這個孩子，而不顧忌……
我耳朵有點發堵，是封淵的壓迫力太大了……
“你如果信我，我後面說的一切，都會是真的，我也會一五一十地跟你解釋。”
“但如果，你現在一點兒也不相信我的話，那我也就沒有跟你解釋的必要了。”
我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旦我也失控，跟封淵吵鬧起來的話，我擔心場面會收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