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二月二十九,是的,多餘的那天。
隔壁王大媽家的狗叫了一宿,到明兒早上,死了。
我媽沾了滴狗血,畫了道符,貼在我額頭上,嘴裡念念有聲。
以至於我長大之後還隨身攜帶著這張符,說是能護身。
“我家的狗,難不成是神狗?”王大媽怎麼也沒看明白,以為我媽腦子有問題。
所以,兒時的我,只要去王大媽家偷雞蛋,每每調侃我,“長命,你那符呢?帶著沒?別掉我家雞圈裡頭!”
誰天天隨身帶著那張鬼畫符的草紙!
我每回聽到這兒,就對著王大媽撅屁股放屁。
而每次被母親發現,就會被罵一頓,說我沒個女兒家樣兒!
忘了說,長命是我小名。
這一天,距離我十八歲生日,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長命,過來把藥喝了。”母親在外頭催道,“長命,聽見沒有?”
我隱隱約約聽到了母親的聲音,但身體疲軟得不想動彈,更沒有力氣回應。
昨兒夜裡,我又做了那個夢,而且,那個夢逐漸往……春夢靠攏了!
那個身影高大的男人,體態軒昂。
他彷彿帶著某種魔力,靠近,再靠近……
壓在了我的身上,脫去了我的衣服,分開了我的……
“長命!長命——”房門一下子被撞開,發出哐當的聲音,在我聽來,震耳欲聾。
“長命!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啊!”母親著急地把我從床上拉起來,左看右看,似乎我下一秒就要不行了。
“媽……我覺得……”
“覺得什麼?告訴媽媽你怎麼了!”
“我覺得……”我撓了撓溼噠噠的頭髮,“我快要熱死了啊媽……到底怎麼一回事兒?什麼時候來電啊?你看現在,氣溫都快四十度了!我們都成蒸籠裡的包子了!”
說著說著,我也清醒了不少。
村子裡要動什麼工,挖掘機一過來,直接把全村的電線給撅了!
家裡夏天全靠電扇送風,沒了電,就完犢子了。
要說挖掘技術哪家強?我還真不知道,但這家無疑是最爛的!
差評!
母親一下就給我來了個爆慄,“起來把藥喝了!”氣勢洶洶出了房門。
母親估計快到更年期了,總是這麼神叨叨急匆匆的。
拖著虛浮的腳步來到廚房,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草藥,“能不喝嗎……”
“不行,必須喝,一滴不剩。”母親監督著我,駁回了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