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炎認真聽著玖羽的故事,期間因為甜夢術的法術時間到了,怕如此談話會吵到溫辰,還特意走到竹屋外去聊天。
可能是因為年紀差擺在那,白祁炎對玖羽的故事無法感同身受。首先,他就不會在明知那會對身體造成負擔的情況下還多次穿越東西靈林。其次,他也不會特地找一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孤孤單單地死掉。如果是為了向某個人求愛而死,那他一定會在死前把這事反複在那人面前提起,還得添油加醋地說,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就算是死,也得讓那人深深記住自己是為誰死的。最後,他絕不會因為有人拿命威脅他,就放棄自己想要的自由。
這個故事他聽來太難受了,恨不得闖進故事裡,幫他們做出選擇。
白祁炎滿臉的不贊同,玖羽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無法理解,只是因為你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
一個年紀比他小那麼多的小屁孩居然來教他什麼是愛情?白祁炎一股怒氣起來,順手打了下玖羽。
“所以你是為了尋死,才來挑釁我們的?”
“我想給景霄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哦,讓他們動手殺人,然後景霄或許會為了給玖羽報仇而努力活下來?
“喂,憑什麼我要做這個壞人?”白祁炎惱怒道,“再說,你怎麼確定景霄就一定會為你報仇?”
“我已經累了,不管結局如何,只求一死。”
這個計劃肯定是要落空了。白祁炎從沒殺過人,即使來到了這個殺人也不一定要償命的世界,他也不想隨意殺人。或許在哪天有人危及到了他的性命,他有可能會殺人,但死在他手上的絕對不會是一個毫無抵抗能力的人。
“我下不了手。”
“我是妖,人殺妖,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作為人間修士,難道不該以降妖除魔為己任?”
“誰說的?你沒看見我還養著一隻妖嗎?”白祁炎沒好氣地說道。又找出了一把匕首來,直接扔給了玖羽:“這是你族人送我護身用的,想來我也用不了,就給你了,你可以拿它自盡。但說好了,屍體得歸我,我還得拿你去換東西。”
“我要的不是自盡。”
“誰管你。”白祁炎晃手開啟了飛到眼前的蚊子,心不在焉地說道,“等天亮的時候,我就要帶你回東靈林。誒,別說不可能,你們兩個病殘肯定打不過我,到時候我當然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玖羽,離天亮也沒多長時間了,你倒不如去和景霄好好道個別。”
忽然,從西側傳來了樹枝晃動的聲音,白祁炎下意識退後好幾步,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卻沒想到是淼萊從附近的樹上跳了下來。
淼萊大大地打了個哈切,又瞪白祁炎一眼:“擾我清夢。”說著,走到玖羽跟前上下打量,“沒想到你是真的玖羽,枉費我一番推斷。”
差點忘記了淼萊的存在,白祁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把你給忘了,原來我是養了兩只妖。”
“白珩……”淼萊眯了眯眼睛,表情甚是危險。
白祁炎一看自己開玩笑開錯了地方,趕緊轉移話題道:“在外面待了那麼久,說不定溫辰已經醒了,我去看他。”說完疾步溜了。
對於今天聽到的故事,白祁炎也算是開了眼界了,腦中閃過無數想法,排在第一的是三個大大的問號。這不是後宮向世界設定嗎?為什麼會出現同性戀?還是因為這個世界已經漸漸脫離原來的設定,自由發展了?
白祁炎回到竹屋,他從明處走到暗處,眼睛一時無法適應,只看到有個黑影在動,以為是溫辰醒來了,便說道:“溫辰,你醒了?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那人沒有回話,仍舊躲在暗處一動不動,白祁炎就覺察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了。
淼萊緊跟著過來,他先取出夜明珠照明,屋內瞬間明亮。
只看到床上溫辰的脖子處一片血色,原本應該在自己房間休息的景霄卻坐在溫辰的床邊,他雙手都是血,卻只是淡淡地看了眼闖進來的三人,繼續做著將血引到碗裡的工作。
“溫辰!”白祁炎腦袋“嗡”地一聲,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明明淼萊就在近處叫他,但他卻聽不真切。
發生什麼事了?他只離開了一會,為什麼溫辰渾身是血?如果溫辰還有意識的話,以他的本事怎麼會制不住景霄?
白祁炎抓緊了淼萊:“你……你幫我看看,他還活著嗎?啊?”
淼萊能看透生死,他早就在溫辰身上預見了死亡,只以為他會因身體裡兩股法力難以相容,爆體而死,卻沒想到會是死於流血過多。
“白珩,你先冷靜。”
“我怎麼冷靜?”白祁炎死死掐住右手,防止自己暴走,卻沒想到眼淚先抑制不住流了出來,“我都還沒死,他怎麼可以……他……他可是主角啊,怎麼可能會死?”
他在這世上沒有什麼親人,也沒有感受過多少愛,原以為這輩子就只能孤孤單單地活著直到死去,卻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還能被人喜歡。他從溫辰那裡得到了他期盼了許多年的溫暖,感覺自己也像個活生生的人了,被人牽掛,被人喜歡了。所以雖然沒有直說出來,但他打心眼裡就把溫辰當他唯一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