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徹底失去意識的溫辰靜靜地躺在床上,白祁炎在地上鋪了塊破布將就睡在上面,而淼萊受不了三個男人共處一室的畫面,就躲到外面去了。
大概在白祁炎差不多要進入夢鄉時,從屋外突然傳來什麼東西倒下的聲音,沒多久,他們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白祁炎微眯著眼,想著是不是淼萊回來了。
在月光照耀下,有一道寒光忽然閃過,那是屬於冷兵器的顏色。
白祁炎抓緊了身下的破布,回憶他白天的時候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竟要被殺人滅口。
來者似乎是玖羽,他像鬼魅一般瞬移至白祁炎跟前,抬手高舉起手中的劍。
寒光從眼前閃過,他要再一動不動真就要去地下見閻羅王了。
以前他施展法術之所以會失靈,是因為他總是喜歡去想些有的沒的,在精神上開小差,難以集中注意力,所以原本可以發揮出七成的法力,到了最後,竟只剩下一成。
這次關乎自己的生命,白祁炎第一次那麼認真應對。
身體似乎變成了流水,輕易地躲過了玖羽的攻擊,還逃出了竹屋,站在了十米開外的地方。
但一想溫辰還在裡面,就又不得不回去。
玖羽似乎只是針對白祁炎,沒有出手傷害毫無反手之力的溫辰。白祁炎瞥了眼溫辰,看到他沒事才安心下來。
“玖羽,你為什麼……”
話還沒說完,玖羽舉握著劍刺了過來。兩人在狹窄的竹屋裡打了好幾個來回,最後還是法力強盛的白祁炎佔了上風,奪了他的劍,點住了他的身。
把兇器扔到一邊,嘴裡罵了一句“神經病”,也就不再理玖羽,而是走到溫辰身邊測了測他的體溫。
看來這次是溫辰的極限了,要是再拿不到櫻櫻果,溫辰真的會被燒死。
本來還在為要綁走玖羽這點感到罪惡,但既然玖羽對他們不義,那也休怪他無情了。
似乎聽到“噔哽”一聲,有什麼東西從背後飛來。白祁炎憑身體本能躲過,再回頭去看,竟是玖羽沖破了定身咒。
玖羽下了殺手,白祁炎小心應對。
“給我個理由,為什麼要殺我?”
“沒有理由。”
白祁炎抽了抽嘴角:“我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什麼你非要我死?”
玖羽看再跟白祁炎糾纏下去,又只能回到被定身的結局,就在一個來回之後,閃身到了溫辰的床邊,用劍抵在了溫辰的脖子前。
“喂,你幹什麼?”白祁炎急得跳腳,卻也不敢貿然動手,“你先說清楚了,要殺我們的原因是什麼?”
“你可以選擇出手殺我,否則他就要死了。”月光照耀下,玖羽看到了溫辰臉上的妖族印記,輕笑一聲,道,“原來是妖,人殺妖,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白祁炎在心裡大罵了好幾聲“神經病”,更是後悔,好好的,他幹嘛要給溫辰下甜夢術。
在溫辰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紅印子,白祁炎知道玖羽是真的要殺溫辰,也就起了殺心,嘗試召喚赤邪劍,沒想到真的得到了回應。
赤邪劍具有靈性,它從劍鞘飛出,準確地先劃破玖羽的手背,再來到玖羽脖子前,在同樣的地方,給他劃出了一道血紅印子,最後,劍柄重重地敲擊玖羽的腦袋,震得玖羽連連後退。這一系列的動作,在五秒內接連完成。神器不愧是神器。
“為何不再刺得深一點?”玖羽坐倒在地上,食指劃過脖子上的傷口。
原來這家夥是來尋死的?
“你想死自殺去啊,找我們幹什麼?”
“……我已經死了。”
白祁炎全身一個激靈:“什麼?”房間裡忽地吹起一陣冷風,房門吱呀作響,月亮被烏雲遮蓋,四周一片黑暗。
這是要講……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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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羽身為東靈林族長的長孫,雖然從小父母雙亡,卻因為他爺爺的關系,從未過過什麼苦日子。與之相反,玖羽的生活可以說是太過順遂了,甚至讓他有種沒有什麼事會做不到的錯覺。
某天在陪妹妹鈴羽玩鬧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倒在東西靈林邊界處的少年。
鈴羽見少年長得好看,就把他撿回了家。
請族裡的醫師來看,診出少年得了厭氣症。這是一種類似於水土不服的病,西靈林中人到了東靈林就會犯這種病,反之亦然。因此,他們都知道了,這個少年是西靈林中人。
東西靈林一向不合,若是讓別人知曉有西靈林的人在這裡,必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玖羽請醫師保守秘密,醫師怕引火上身,也就同意了。
鈴羽一向喜新厭舊,那個少年在床上躺了三日,沒有一點活力,就也對他沒了興趣,因此照顧這少年的任務就落到了玖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