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人沒能再繼續說下去,因為蘭葵予動手了。
她想要給他點兒教訓。一點點疼痛或是血,足以重新喚起他心中最原始的恐懼。鋒利的長刀毫不留情地劃過滔滔不絕的中間人頸側,就像是切一塊肉那樣輕而易舉地切開了他的面板和血管。
血在一瞬間湧了出來,灌滿了刀面上精緻的血槽,唐潮看得膽戰心驚,只能飛快地低下頭。方穆博握住了他的手,他毫不猶豫地用力反握回去,這無關其它,只因為對死亡本能的恐懼。
盡管知道中間人不會死,但唐潮清楚蘭葵予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也是在這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蘭葵予和他們,絕對不是同一種人。
血腥味沖進鼻腔,與此同時唐潮聽到了敲打鍵盤的急促聲響,方穆博和章銘大喊出聲。他抬起頭,剛好看到蘭葵予手中染血的刀在空中調轉了一個方向,徑直切向自己脖頸。
【蘭葵予手握長刀切斷了自己的脖子。】
中間人飛快地打下了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真正的指如疾風。幹這事兒的時候他的脖子還在不要命似的噴血,但他唇角掛著癲狂的笑容,如同主人懲戒了不聽話的寵物般心滿意足。
蘭葵予滿臉詫異,她絲毫沒有料到還可以這樣,在她的認知裡中間人從來都只能操縱所負責的那一個人物。然而留給她思考的時間只有一瞬,她的刀太快了,這一刻,她的敵人變成了她自己。
千鈞一發之際,章銘起抬手。
“嘭!”
這是唐潮第一次親耳聽到槍聲。
子彈打中了蘭葵予右肩,血噴出來,她動作微微一頓,只是一頓,連哼聲都沒有發出——她對於疼痛的耐受力強得令人發指。但這點時間已經足夠了,章銘飛快出手,手掌擊中蘭葵予手腕命門,把刀打的脫出手去。同時他接連射出三槍,前兩槍打爛了電腦,最後那顆子彈擊中了中間人的右手腕。
刀鋒劃破了蘭葵予側頸,畫出一條血線,緩慢地滲出血來,她在原地僵立兩秒,抬手來按了下自己受傷的地方,把沾了血的手掌抬在眼前,怔忪凝視上面的血跡。
剛才她距離死亡真的就只有一線之遙,盡管從很小的時候起身邊的人就接連因為死亡永遠離開,她也早就習慣了幽靈般穿梭於地下,死亡如影隨形的日子,但當那一刻真正到來時,她還是無法抑制地感到害怕。
哥哥,我差點就要死了。
“你怎麼樣?”章銘抓著她的手去檢視傷口。中間人發出慘叫,被擊中的手腕血肉模糊,但他沒有絲毫遲疑,趁此機會飛快地從書桌後沖出來。他頸側剛剛被切出來的傷口已經癒合了,之前流下的血染透了大半邊身子,表情兇惡如地底的惡鬼。
蘭葵予脖子上掛墜的繩子被刀切斷,十字架掉在地上,中央閃爍著極度微弱的紫光,中間人面目猙獰地沖上去伸手抓它——唐潮突然意識到,他的目標根本就不是蘭葵予。
比大腦更快一步的是身體反應,唐潮猛然蹲下身抓住腳邊一米遠處的十字架,整個人因為用力過猛向前撲倒,中間人伸來的指尖碰到了他的手背,但到底沒讓那東西落在手裡。唐潮緊緊攥著十字架,一腳把中間人狠狠踢開。
“給我!”中間人頓都沒頓又撲過來,怒吼著去掰唐潮手指。唐潮被他整個人壓在身子下面,又蹬了幾腳,好幾下踢到了柔軟的肉體,但中間人完全不在乎,就如同唐潮手中的那玩意是什麼絕世寶貝一樣,拼了命也要拿到。
唐潮臉上捱了一拳,劇痛之餘血液裡的兇性被徹底激發出來,他怒罵一聲悍然揮拳和中間人在地上開始扭打。既然他這麼想要十字架,唐潮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拿到。
中間人張嘴就要咬,在他牙齒碰到唐潮喉嚨的前一秒,他的頭不受控制地猛然向上揚起,半個身子都被拉了起來。方穆博抓著中間人後領,手臂上肌肉瞬間繃緊,把他整個人扔飛出去。
中間人慘叫著撞倒了一把椅子,跌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唐潮看了他一眼,仰面躺著平複喘息。從章銘開槍到方穆博扔飛中間人,這一切不過發生在數秒之間,他此時才後知後覺地理清一切發生的順序。
“還好嗎?哪裡受傷了?”唐潮身上沾了中間人的血看上去慘烈無比,方穆博眉頭緊皺,俯下身對他伸出手。唐潮就這樣躺著看他,頭發和衣服都有些淩亂,眼神有些失焦。幾秒後他慢慢摸過一邊被打飛的眼鏡戴上,握上方穆博的手,借力坐起來。
“謝了。”
唐潮看向蘭葵予,她半邊脖子上全是觸目驚心的血,趁得面板雪白,正面色陰沉地拾起地上的長刀,章銘站在一旁,槍口指著地上的中間人。
“這個還給你。”唐潮將十字架遞給她,但他話還沒說完,手裡那物件便猛然爆發出無比耀眼的紫色光芒,熟悉的扭曲感席捲全身。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唐潮和方穆博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間中。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存稿箱,很高興見到你們,我的主人正因為考試月忙的焦頭爛額,接下來的半個月都由我來和大家見面。等主人七月三號期末考試完說不定會有萬更持續掉落。
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