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佩爾曼的騷擾給他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心理陰影,直到現在他都能回憶起男人手掌在他身上留下的觸感,一陣陣的反胃。
和他方穆博那樣親密的接觸過心理上都沒有太大的不適,但佩爾曼不同,那是他傳道授業的老師,是他最尊敬的人。昔日的鼓勵贊揚在他眼裡都已經變了味道,他已經再也無法正是佩爾曼的一舉一動了。
唐潮在門口站了五六分鐘,終於下定決心深吸口氣,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請進。”
唐潮鼓足勇氣,推開門走了近去。佩爾曼正在辦公室裡對著電腦看郵件,大學老師基本上都不會在半年公室裡呆,裡面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反手關上門,唐潮一步步走到佩爾曼的桌前,不管之前有多麼忐忑不安,但真正面對挑戰時,他反而鎮靜了下來。
佩爾曼看著唐潮進來,有些驚訝,昨天唐潮狼狽不堪地跳窗逃走,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他本以為唐潮會躲自己一段時間的。
“老師。”唐潮面色嚴肅,但眼中含著恰如其分的內疚——他今早對著鏡子練了好久,才練出了這種效果。
唐潮低著頭,就像是所有對老師承認錯誤的小孩兒一樣,為難地小聲說道:“昨天真的很抱歉,也請您以後不要這樣做了。”
他其實非常想上去直接質問佩爾曼,但他還有一年多的時間需要在他的指導下完成課業,不想毀掉兩人表面上的師生關系,只能裝成文弱的樣子,試圖和談。
佩爾曼笑了笑,就好像完全不在乎唐潮從他手掌心裡跑了一樣,非常“善解人意”地道:“是我不好,沒事先徵求你的意見,肯定嚇到你了吧。”
我靠,他是主動那樣的。唐潮心裡炸開了鍋,但面上卻沒表現出絲毫,他低低嗯了聲,終於抬頭看了佩爾曼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支吾道:“其實我有男朋友了,我們倆感情很好,我不希望您覺得我是個隨便的人。”
言外之意就是那天他身上的痕跡是他男朋友留下的,並非隨便哪個炮友,佩爾曼目露遺憾之色,竟然說道:“這樣啊,其實我也挺喜歡你,可惜晚來一步,被別人搶先了。”
“您說笑了。”唐潮已經對佩爾曼清奇的三觀徹底無語了,他尷尬地笑笑,試探著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去實驗室了?”
“去吧。”佩爾曼起身拍拍唐潮肩膀:“既然這樣我們就都忘掉昨天的事情好不好?還是像以前那樣相處。”
佩爾曼面容輪廓極為深刻,鉑金色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茍,灰色的眼眸顏色很淺。然而唐潮已經對英俊這個詞産生抗體了,方穆博姜佑都非常帥氣,而且屬於全然不同的兩種型別,至於他見過的另一位主角,那位姓遊的醫生,也溫文爾雅,樣貌出眾。
這搞的唐潮非常鬱悶,他知道自己在很多人眼裡算的上優秀,但再怎麼著,也沒有一連五個出眾的男人配他的道理啊。
果然小說就是小說,不能按常理思考問題。
唐潮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接受這個世界是一本書的設定了,他點點頭,嗯了一聲,被佩爾曼拍到的地方像是長了刺,怎麼都不對勁。
頂著佩爾曼的目光唐潮走出辦公室,帶上門後他立刻背靠在牆上,鬆了口氣。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被佩爾曼指導了將近一年,都沒發現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不過還好,這事兒暫時接過去了,他再熬上一年,就有機會換一位研究生導師了。
他揉了揉發痛的額角,沒再耽擱,馬不停蹄地去實驗室繼續還未完成的實驗。
從實驗室裡出來,唐潮脫下實驗服,著才有時間看手機,五點多鐘的時候方穆博發來訊息,告知他今晚有時間。
他立刻回複了方穆博,把時間約在了晚上八點。
去見方穆博前唐潮沒做什麼特別的準備,直接從圖書館打車過去了,到是方穆博揣度了半天,換下西裝穿了件深色風衣——他非常自覺地把這當成了兩人的第一次約會。
唐潮約在了之前和蘭葵予一起議事的茶館裡,他上了二樓,掀開布簾子,抬頭正好和方穆博對上眼。
男人風衣脫了搭在椅背上,黑色襯衣袖子捲到手肘下方,露出線條結實的小臂,腕上的瑞士表反射著柔和的燈光,閃閃發亮。
“晚上好。”方穆博笑著打了聲個招呼。
“晚上好。”唐潮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他看了眼散發著暖黃燈光的布燈籠,方穆博拿起茶壺給他倒茶,唐潮趕忙微微起身道:“我自己來就可以。”
方穆博擋了下他伸過來的手,拍拍唐潮手背,把剛倒好的茶遞給唐潮:“嘗一嘗,這裡的祁紅特別香。”
熱氣氤氳升騰,紅茶的香氣隱隱飄入鼻腔,唐潮低頭湊到杯口聞了聞,的確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