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依靠外物,並不牢靠。”姬千瓏點評道。
陸晨便吐槽:“師姐真是不解風情,誇兩句又不會死。”
姬千瓏:“小師弟,挑在這麼個「死亡」敲門的日子把日理萬機的我約出來切磋,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不是有“帝王令”的幫助,我在此地也可監控城中一切,確保萬無一失,斷不會與你在這裡玩遊戲。”
已是十一月,天冷風大。
在冷冽的風裡,笑容和煦的白衣少年突然笑著說道:“師姐,你看我這水平,能上戰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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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千瓏皺了皺眉,收起調侃的笑容:“能倒是能,軍營裡的新兵,許多水準還不如你。
不過你去戰場上,不說對局勢做不出什麼貢獻,至少也是在戰場這攤水上濺不起一點波瀾,平白把自己置於險境而已。
而且你這「快樂」的眷者不是向來喜歡多懶,不喜歡做事和承擔責任嗎?”
陸晨也是跟著感嘆:“可能是我的品德過於高尚了,有些時候承擔責任對我而言也是一種「快樂」。
感覺該承擔責任的時候卻逃避,做不了「快樂」的眷者。”
姬千瓏翻了個白眼,在她這個貧嘴臉皮厚的小師弟面前她總是嚴肅不起來,冷哼一聲說道:“這樣算起來,你的品德可沒有我高尚,我都不知道兢兢業業為金帆城做貢獻多少年了。”
“師姐,雖然事實是如此,但你是怎麼可以如此淡定地把這種話說出來的,你臉皮可真厚。”
“再說一句廢話我現在就走,有事說事。
你真想去戰場上?提前說明,即便師姐我心裡很疼愛你這個嘴賤自大臉皮厚的小師弟,也是不可能浪費寶貴的戰力安排人保護你的。”
“安排人保護我?莫非我會遇到危險?
師姐你這也太心大了,我明明只是想遠遠地躲在在城牆後,操控‘庸恨’悄悄幹掉幾個死僕軍,你卻想把我放在危險的戰場上?”
“原來你就是這麼上戰場。”姬千瓏鼓了鼓掌,眼神危險:
“小師弟,現在是備戰的關鍵時刻,你總不會就為了通知我這點小事,專門把叫到這裡來吧?”
“這可不是小事。”陸晨嚴肅地看著姬千瓏,“活這麼久我手上從未染血,這次卻要去戰場上殺人,我是下了非常大的決心才決定這麼做的。”
“為什麼一定要染血?師父和我都未對你做過這樣的要求,你雖然是金帆城的赤袍長老,但也只是學院的新生而已,和城中的普通民眾一樣,你並不需要承受這些。”姬千瓏心軟了一下,態度緩和。
設身處地想一想,她也覺得陸晨做出這個決定會非常艱難。
除了極個別天生的變態,有誰會主動要求自己殺人呢?
死僕軍雖然是被「死亡」控制的奴僕,但他們也確實是活生生的人。
而且他們是因為對生的無限制的渴望才會被「死亡」栓得死死的,當被殺死的那一刻,他們眼中的掙扎、不甘,他們拼盡一切想要活下去的動作,會帶給人巨大的衝擊。
但是姬千瓏暫時不明白,為什麼陸晨要強迫自己染血。
陸晨沉默了一瞬。
原因很複雜,就連陸晨自己都無法百分之百地說清楚。
其中最主要的動機,是陸晨希望自己能夠透過“守城殺敵”這一舉動讓自己徹底融入金帆城,讓自己能夠徹底意識到現實的殘酷。
他有很正當的可以無視金帆城困難的外部環境,可以無視戰士們的犧牲,畢竟他才一年級,還是個剛成年的“孩子”。
但他不希望自己這麼做。
他希望用行動證明自己是一個勇敢的人。
他要證明,他現在的輕鬆、快樂,並非透過自欺欺人和矇蔽雙眼來實現,即便在殘酷的環境之中,在充滿著悲劇的現實裡,他的心也能夠掃去一切塵埃,讓自己快樂地舞蹈在泥濘裡。
有一句話是,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
換用在陸晨此時的情境,那就是: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快樂」,那就是在看清世界的殘酷之後,依然勇敢地融入世界,並且做合乎「快樂」的選擇。
陸晨要將「快樂」的影響力推廣到整個世界,甚至讓「快樂」主宰整個世界,必須直面一切挑戰。
「快樂」作為一種信仰,一種理念,一種生活方式,在一帆風順的情況下,無法驗證其正確和強大。
唯有直面一切挑戰,堅強地在困境之中維持「快樂」的初心不改,才能證明「快樂」的正確與強大,才能證明陸晨信仰「快樂」的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