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以後,雪裟第一次踏出府門,這幾日天天陪著肖瀲吃住,將幾乎所有他的病情瞭解了一遍,藥方看得懂的看不懂的都琢磨透了以後,餘下的似乎只有時光的美好。
“雅兒,你隨著我出去。遇見人,只管端著架子,明白了嗎?”出門時,雪裟特意向身邊那個瘦高的丫鬟說道。
“是,郡主。”雅兒答。
不過剛剛出了府門,她的吩咐便是起了作用。外頭等著一個老婦人,身邊陪著一個男子。
雪裟不是不知道他們這幾日每天都在外面等著,不過是忽略了而已。
“參見郡主。”許氏很是識相的行禮道。
雪裟只是還未靠近,看著她身邊的林展顏,覺得他多少又陰鬱了些。
雅兒:“你們是什麼人?膽敢攔住郡主的去路?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看她這樣理所當然的呵斥,雪裟淡然的站著並不言語。
許氏恭恭敬敬的說道:“郡主息怒,郡主,老奴已經在郡主府等了您多日,實在是有事商議,不能再等了。”
雅兒卻不在意繼續道:“你有什麼要緊的事,也不能攔著郡主,郡主現在要出門,要是耽誤了事,你擔當的起嗎?”
林展顏看著雅兒兇巴巴的,並不說話,也沒有為許氏開口,算起來這許氏還是他名義上的祖母。
許氏的眼珠子轉了轉,看向了不曾言語的雪裟,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只是氣色好了很多很多。
“郡主,請恕罪。老奴只是來說與郡主幾則訊息罷了。關於林家……”
雪裟:“不必了,我現在什麼也不想知道。”
“不……不!郡主,林家,林家您怎麼會不想知道呢?”許氏顯得很驚訝,雪裟只是抬腳要走,越發把她嚇了一跳,伸手去拉著雪裟的衣裙。
“大膽,你竟敢在郡主面前放肆!來人,把她抓起來!”雅兒立刻喊道。
許氏一臉驚恐的盯著雪裟,大喊道:“郡主,林家王氏被放出來了!那個林方也已經沒事了,難道你不在乎嗎?”
那一家子害了那麼多次她,難道她都已經不計前嫌,不在乎?
雪裟轉眼看了看林展顏,又回頭瞧許氏:“你到底在說什麼?許氏,我已經給了你一個容身之所,但這都是看在林展顏從前幫過我的份上,你若再胡鬧,我便要你搬出我的府上。”
“你……你如何這樣說?林家原本已經被你搞垮,你為何又任由它好轉?我一個老婦,難不成你要我來扭轉乾坤?”許氏高聲喊道,語氣尖酸。
她或許只有這麼一次能夠看著林家毀滅,怎麼能夠允許錯過?
雪裟聽了她的話,微微一笑,錦衣華服映襯著傾城的容顏,並無半點令人厭惡的高高在上,一雙眼睛裡卻含著淡淡威嚴。
她道:“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不要不自量力的去管,也不要妄想牽扯我進去!聽懂了嗎?”
原來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打著她旗號施壓京兆尹的事情?可,她難道不是預設嗎?
許氏聽了面色立刻昏暗,想要繼續說些什麼,雪裟卻已經越過她走了出去,林展顏默默的讓開了路,目送她上了轎子。
“你看看她現在這個耀武揚威的樣子,可還能夠想起她從前的小心翼翼,閃躲如蚊蟲?”許氏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