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都不打算再理我了呢。”三秒過後華非決定還是先討論一下後者,畢竟它讓自己困擾的時間比較久,“既然肯開口了,那就勞駕說一下吧,我之前是怎麼又惹你了,生那麼久的氣?”
“沒有惹我。”付厲抬頭看他,“沒有生你氣。”
“那你好久都不理我。”華非不太相信,“見面連招呼都不打。”
“我打了。”付厲爭辯似地說了一句,同時舉起兩手,左手用拇指和食指圈了個圈,右手的食指在圈裡進進出出,“我每天都向你問好,是你不理我。”所以後來他才不做了的。
華非無語。這特麼是哪一國的問好手勢啊?!
“在我們的認知裡,這個,才是問好。”他說著,張開五指,沖付厲揮了揮手,“而且你就不能直接說話嗎?舌頭不舒服?”
付厲搖了搖頭,解釋道:“不能說。”
華非:“?”
付厲:“要獻祭。”
華非:“???”
華非一頭霧水,然而付厲卻不肯再往下說了。也不知道是不能說,還是組織不出語言,說不下去。他再度垂下腦袋,目光落在睡袋上,華非見他這樣,便不再問了,擺了擺手道:“行吧,我理解了,就當做是你們毀約師特有的奇怪儀式好了……”
說著,他向四周望了望,因為樓頂的寒風而縮了縮脖子:“所以呢,這個也是儀式嗎?你們都要睡樓頂上?”
付厲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往天臺的邊上走去,朝下望了一眼,回頭道:“就我睡。他們住家裡,我不想和他們住,就搬出來睡。”
“你離家出走啊?”華非明白過來了,再轉念一想,表情變得憤怒,“我知道了,是你那些同伴又欺負你對不對?這事還有沒有人管啊,太過分了!”
付厲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們不太理我。我也不想理他們了。”
“對,不理了!”華非還在憤怒,“什麼人啊這都是,開了他們!不受那氣!”
“嗯,不受那氣。”付厲深以為然地點頭,“我單幹,你教的。”
“……”華非的憤怒僵在臉上了。他這才想起來,上次兩人交談的時候,他好像是叫過付厲出來單幹來著。
……所以這就是他出來單幹的結果嗎?幹到人家樓頂上了?
視線從地上的睡袋與旁邊的揹包鬧鐘與牙刷杯上掃過,華非的臉頰抽搐了一下。你管這叫“單幹”?真的確定不是被掃地出門嗎?
“你就是……出來住,也找個好點的地方吧。”華非搓了搓手,“這風那麼大,你不冷啊?”
付厲轉頭繼續往樓下看,像是被什麼吸引了目光似的,身體微微前傾,口中答道:“還好。”
“下雨怎麼辦啊?”
“把頭包上。”
“為什麼不去住旅館啊?”
“沒證件。”
“其實沒證件也能住……阿嚏!”華非被凍得打了個噴嚏,“真的太冷了……不是我說,你住橋洞也比睡這兒好啊。”
“橋洞不好。”付厲頭也不回道,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那裡沒電視。”
華非:“……”
他湊上去,順著付厲的目光往外面看,看到對面四樓的客廳。那房間沒拉窗簾,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看到掛在牆上的電視機,裡面正在放抗日神劇。
付厲遠遠地看著,目不轉睛。華非看看電視再看看付厲,頓時像是明白了什麼。
“誒。”他輕輕地戳了戳付厲,“我說……你要不要去我家住?我家也能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