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華非再次恢複意識,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他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麼回事,原本只好好地在那兒站著,突然就感覺一陣眼暈,然後就倒在地上了。不過他在倒地後並沒有立刻失去意識,迷迷糊糊中還是有看到付厲朝著自己走來的身影的……
所以,他應該是被付厲帶走了?現在是在付厲的家?
華非摸了摸身下柔軟的床單,不太敢確定。
他人雖醒了,卻沒有立刻出聲。掀起眼皮打量了一下驟變環境,在發覺這裡並不是醫院後,他立刻又把眼睛閉了回去,剛剛重啟、尚且沉重的大腦開始緩慢運轉。感受著床上柔軟且帶著香氣的被褥,體會著從旁邊刮來的徐徐清風,華非進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心中隨即便是一暖。
啊,他就說嘛,那家夥看著也沒那麼冷酷……
對他來講,這或許是個機會也說不定。
話說回來,他是不是生病了?感覺身體沒什麼力氣,腦子也還昏沉;頭上像是放了個什麼東西,有點沉,這是毀約師特殊的治療方法嗎?
華非忍不住皺了下眉。他身上的熱度還沒下去,能用的腦力也是有限,思緒很快就散了。感覺到頭上被擱了什麼硬硬的東西,他不自覺地動了下腦袋,跟著便聽到一個溫和的男音低呼一聲,不斷吹到臉上的微風立止,一隻有些冰涼的手伸過來,扶了扶那個擱他腦袋上的東西。
這聲音聽著可不像是付厲……華非心中一動,驀地睜開眼,恰好與美島惠流那雙褐色的眸子對上。
美島惠流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老師你醒啦?那太好了。”
“嗯……”華非糊塗了。他想向附近張望,臉頰卻被美島按住,不讓他動。他問美島:“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兒?我這是在哪兒?”
以及——那個親眼目睹他撲街的毀約師呢?他怎麼不見了?
“老師你生病,暈倒了。”美島溫言解釋著,又坐回床邊的椅子上,從旁邊拿起一個簸箕,繼續對著華非扇風,“我正好路過,就把你帶回來了。老師你感覺怎麼樣?我是懂一些祛病的法術,但不確定效果怎麼樣……”
“感覺……還好。真的謝謝你,這次多虧你了。”華非說著,眼睛轉了轉,“這裡就你一個人嗎?有沒有別的人和你一起……啊!”
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門口,美島惠流的聲音適時響起:“哦,對,還有付君!我到的時候他也在場,就是他幫著一起把老師送過來的……”
“我就知道!”盯著門口那個一臉冷漠的男人,華非的心瞬間又暖了,被突然點起的火苗燒得紅通通的。對方像是不太好意思與他對視,只管低頭擦著嘴角,華非卻是看透一切,以一種不太可能出現在病人身上的語速飛快道:“真是麻煩你了,不計前嫌送我過來,還專門留在這裡等我醒……我就知道,你對我還是很好的!”
“然後他想走,我問他要不要吃點飯團再離開,他說好,就留下來了……”美島惠流這才慢吞吞地把剩下的話說完,話出口了才發覺氣氛不太對。望了望華非僵住的嘴角,他覺得自己大概是說錯了什麼。
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臉,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了兩下,開口道:“嗯……老師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我給你煮點粥吧!”
“……算了,不麻煩了。”劇情理解失敗,華非的情緒有點低落。美島卻是笑了一下,站起身將放在華非頭上的那個東西拿了下來放在旁邊,華非這才看清,那原來是個小小的沙鍋。
“不吃東西可不太好,老師你等等,我這就去準備。付君,能再勞煩你一下嗎?”他轉頭,又把付厲招了過來,將簸箕塞到他的手裡,“拿著這個,坐在這兒,對老師扇風就好。速度不要太快,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他轉身欲走,見付厲皺著眉頭,似是要跟著起身,忙又把他按了回去,笑道:“一會兒就好,等等會再請你吃飯團作為回報的。現在還請多陪陪老師吧,他看著很喜歡你呢。”
——喜歡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