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街巷之中,雨逐漸越來越急。
橋上有著兩個人。
這座橋多人時可以容納數十名人路過,但此時似乎變窄了,變得只允許一個人走到對面。
“嘀嗒——嘀嗒——”
雨越下越大,急促的雨聲令人不寒而慄,原先冰涼的氣氛也開始凝固,鼻尖撥出的涼氣此時也會現出一片薄霧。
橋上的兩人緊緊地盯著對方,此時的氣氛格外壓抑,壓抑得一切景物都不再做聲。
原本發出清脆溪水聲的河流不再流淌,原本被風颳得發出沙沙聲的枯樹不再作聲,原本嚶嚶啼叫的飛鳥不再鳴叫。
兩人正覺空寂之時,一種物品倒是在發出一種難以消散的聲音,這種聲音響徹雲霄,能夠驚動一切人與物。
刀。
那近乎是利龍的嘶吼。
“差不多了。”翟雁仁笑道。
他的劍此時已經在低吟,它沒有一切聲音而是一種奇妙的感覺,那是一種無法消散的壓抑氣氛。
翟雁仁修習了三十多年武功,而今已經練成這種境界,正因他修習到了這種氣場於是他往往都會不戰而勝。
時間拖得越久,翟雁仁就越有把握,但翟雁仁等不了太久,因為他除了殺死花奕寒這個任務之外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任務——隱匿鐵金戈。
花奕寒只有一個任務——殺死翟雁仁。
雨在逐漸消磨他們身上的鬥意,但同時也在告訴他們應當出手了。
“確實。”花奕寒道。
“此時他們應該也在努力了。”翟雁仁嘆氣道。
“就如同我們一樣。”花奕寒道。
花奕寒發現自己的話越來越多了,不知這個毛病是不是跟葉笑南學來的,但是他還是十分自然地多說了幾句話,雖然他以前不曾這樣子。
即便如此,花奕寒還是難以壓抑住自己想要同這名劍客對話的念頭。
翟雁仁逐漸成為了花奕寒心中的門檻,花奕寒將翟雁仁看作為一名宿敵,只有殺死了這名宿敵接下來他才有能力殺死葉笑南。
花奕寒越來越堅信這種念頭了。讓自己信服一件事總是比讓別人信服要簡單得多。
“這次我輸了。”
“佈局、定式你都贏得足夠完美。”
“我已經盡我最大的努力,將葉笑南擊潰,之後我確實將他擊潰了。”
翟雁仁的臉上有著一絲無奈,這種表情就如同對弈者在中盤時一步走錯而滿盤皆輸時會出現的表情一樣。
他原本可以贏到最後,但他還是輸了。
“雨下大了。”葉笑南笑道。
他笑得很開心,縱然此時他還是被囚禁在六角樓之中,但他笑得很開心就如同一名貪財者忽然撿到五十兩通寶一樣。
這種開心從內心而發,經口而出但同時又回到內心之中。
“但這場大雨對你而言,應該是人生之中難得的春雨。”冷傲風笑道。
春天永遠會給人一種溫暖,即便雨是怎樣的冰冷。但到了春天怎樣冰冷的雨,都會被春天而感染,最後連雨都會變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