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之路該如何走本已擾得洛昭寒不少的躁動,一個姑娘家家的,孤身於荒路,倒是夠可憐了,還未人憐憫,未想人運氣不濟之時就該認慫,她竟是覺得腹部漲漲地,頗有一種橫洩直流的衝動……
微微的陣痛感就來,洛昭寒登時便沒了觀察回想去路為左還是右,兩手已自韁繩上滑來撐按了腹部,心中想著,“看來今日是吃壞了身子。”
她自出國都便與珍饈美味斷了聯絡,就連稍微好一些的吃食也不願賞臉給她,今日不易地入得侯府,自然無所顧忌地吃得上乘些,她又是狼吞虎嚥地,可謂是吃得又快又多。
重重擰眉探看四方,除卻田土和荒地便無何,更是何談有人戶矣,這倒是洛昭寒意料之中,可她還是免不得失望,一時更是耷拉了臉來。
腹中咕噥咕噥的聲音像是催命符一般,每次伴隨的都是愈發的疼感,那疼感可非是刀子口之類,是那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也,也便是這積數而來的感觸讓洛昭寒不得不弓起了身子。
這般不及多時,洛昭寒便再也直不起後背,更是叫她難堪地便是腹部與臀部那強烈的感覺,憋漲的臉微微發白又微微發紅,額心出了一層稀而細的汗漬。
“嗒―”一聲打破了路道上良久的靜謐,是洛昭寒雙腳落地發出的聲音,思考了良久,她還是覺著只靠忍耐是不可的,若稍是不好還要虧了一身的衣裳,既如此倒不如就地解決……
只見她稍稍蜷縮著身子,捂著肚子,撫摸著馬匹,似是對其十分不安心而左右強調,“你且在此候著,我去尋個隱蔽處如廁也,可莫要獨個走,否然我便尋到你,削你的毛,剝你的皮,吃你的肉!”
終而,她竟是連威脅都用上了,著實不易,可她也無奈,不知前路如何、尚有多遠的她還指望著馬匹將她帶到柳家村。
一番陳詞後,洛昭寒便不復何種顧忌,騰出一隻手就提裳朝旁處的荒草之地而去,餘有一手仍然捂著肚子,那顫顫抖抖、斜斜歪歪的身形快得像極了奔跑的野兔,想是已經憋到了極致。
“三妹―”遠處,一聲粗實的男音響徹了四圍,恰是程楓與淺離塵並肩行於路道上,他張口大聲呼著。
那一雙丹鳳左看又看,皆是荒蕪之地,瀕臨死亡的荒草已不復秋日的高挺,若是有個人在其中,只要不是木頭似地紋絲不動,倒還是可以看出的。
相比於程楓這認真的模樣,一旁枕著後腦相隨的淺離塵便顯得吊兒郎當不少,連腳步皆是漫不經心,他隨意地捏了一根無生氣的草銜於齒縫內,且還輕輕哼著小曲兒,卻不做何種。
一路而來,他只聽得程楓一遍一遍地呼著,本是有些享受的心跡便有幾多的煩緒,這便啐一口來,口中的枯草這就落於地上,被他一踩而過,他頗是顯得悶悶不樂道,“我便道小女子就該在家好生待著,非是要她出來,她也不說去何處,這都不知歸家!茫茫之地,如何找?莫不是還要一路到城中去?”
“你便莫要抱怨了,也未想是這般,且還先尋到三妹矣。”程楓別頭看去,淺離塵還是一副兩手甩擺來不管的模樣,他有些無奈道,罷而又是仰頸四呼,“三妹―”
細微得不可感知的風一直在吹拂,流動的空氣將得這一聲呼喚擴散帶動,如水的波紋一般推動其中,一直到前方右側不遠的叢中。
荒蕪的叢地之中,一抹淺淺的身影因著那淡淡的衣色而似與周遭結合一般,不怎引人注意,聽得遠處傳來的聲音忽而輒動了一番。
呈跪趴姿勢的淺柔葭別轉了自個一直未曾動過的腦袋,是想探聽得聲音從自何方,然而她如今正是埋伏於一眾的荒草內,壓根就辨認不得方位。
“撲騰―”聲起,原是由著她這一動,前方的野雉便是受得驚嚇而揚翅飛起。淺柔葭再是回看時,那被她盯得足久的野雉已飛過這一片可見的叢地,再不得她眼中,只餘其一身華麗的毛衣在她眸眼中劃過一絲美感。
野雉飛走了,一直緊繃著神經,又是屏氣凝神偷偷相看的淺柔葭好似也被榨乾了一般,臉上全然的是失落,她跌倒一旁坐下,撅嘴又氣憤地拍著地土,小聲地嘟囔著不滿與落寞,“唉,還未看足呢,都是長兄!”
“三妹―”淺柔葭尚還在偷偷發著牢騷時,路道上又是傳來一聲呼音,傳到她耳朵時,她抖得身子一個激靈,果然是偷偷抱怨何人是猶如做了不得了的壞事一般。
呼聲混合著不太明顯的腳步聲自來,就要錯過,淺柔葭這才抬頭看了看天際,那暗來的色澤提醒她自個在此耗費了多少時候,是該起身歸家了。
如此一來,淺柔葭也便未有所猶豫,撐支起小身板兒來,低頭來簡單地撣撣衣裳上的干係泥土和枯草,罷而便朝著離得不甚遠的路道看去,透過一些及她腰際的叢草,果是見得程楓與淺離塵,她趕著張大了嘴巴呼道,“長兄!此處!”
她可是費了自個足多的肺活量才撥出的,可是大聲著,距離本便不是足遠,程楓與淺離塵不可能聽不到,甚而很清楚。
“三妹!”程楓那是當即就止步朝望而去,方位斷得絲毫不差,一眼就看到了波動的叢草中,有一半截子身軀正朝自個而來,那臉蛋可不就是淺柔葭嗎,他這才覺得心中安然許多,面上也如釋重負似地添了幾分笑意,上前幾些候等。
淺離塵可不比程楓這般欣然,只看他黑壓壓的臉上便可見一斑,他環抱兩手於胸前,岔開的腿正點點地抖動著,好像一大爺在看小妞似地。
不過他並未看前方而來的淺柔葭,而是噓著嘴四處看,看看來路,瞧瞧左右兩側的荒草,又瞅瞅還未走至的前路,只一許便瞥見此路盡頭忽閃忽現的簡陋馬車。
於淺離塵言,因前是橫狀“y”形的叉口,他則處岔口右側直道,馬車偏並非處在路當口,並非一眼便可見得。
若非是他眼睛夠尖,若非是叢草不及人高,至高也只及人腰腿,淺離塵到底是會將其忽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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