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梨花出乎常人的定性於風遙眼中,此時已成了稚氣不識的顯示,她輕而地擱下篆刀,莫未急著道出何種罪責與道理,反是反問道,“你可知,欺騙國都大巫祝是何等罪也?”
磨了小會兒,好不是容易透出點風來,未成想是這般夾疑帶問,小小回味一番話裡有話的語句,算是知得了其中的藏掖,道,“自是知曉的,我斷不騙了大巫祝。”
風遙不復之前傾折了半身伏頭刻寫竹簡,此時只撣撣手臂便揮袖正居,半點不見形體的虛與委蛇,她道,“既是知曉,何罔顧來騙我?你是當我耳聾了否?”
看風遙嗔目怒視,眼看就要怒髮衝冠了似地,旁人見得只如行於火焰之中,一不小心便玩火自焚,然而風梨花倒不全然使之,可也不似先而悠然自得,她深深地一禮,罷了侃侃而道,“大巫祝莫怪,我知曉大巫祝何故這般氣然,是以請聽說罷。我自深知巫祝一族素來不似王族貴室――可父子世代承襲,亦不似其宗人脈絡可承恩蔭。”
“但是,娘那是時只執拗這般,似也不懼何種,更是喚著我莫要將這些記在心頭,只當巫祝族內無此一制便可,待及我入了黃土,身後無人,那便可驅使一切照然。”
“啪―”是風遙著手就拍案而起的聲音,掌心硬是由她拍出了一個紅印子,看著就覺幾多的疼感,可她不在乎,只秉手身前,那顫抖的身子展示著她此刻的盛怒,作為資深的大巫祝,她是多麼希望自個不怒自威,可時值此時此刻,上天該給她一個不怒之由才可,確然無有。
也不知道看將了風梨花多久來,風遙眼眸底的怒色才平息,她揚頭看著別處,卻是顫音幾多地平和道,“她可足是膽大,你來歷不明便將你圈養府中、授你巫祝之術已然是大罪,她卻要違逆規制喚你承襲其身,可著實是膽大妄為!她這是妄想一手遮天,瞞天過海矣!”
風梨花擰眉看著風遙不可遏制地抖顫在點點消平,聽著她那怒氣滔天的話,風梨花不可能不為所動容,心下已然涼著一片,卻依舊平和道,“大巫祝先已應允我要探查我娘之事的,她是委實冤枉……娘縱然有千般不是,可她一生勤於巫祝本分,若是要論罪,也應是大巫祝您親論,那是光明磊落,眾人無議,連是帶上我,我也無話可說,可卻未曾想是這般了結……”
風遙似是聽到了多麼大的笑話,卻全然爽笑不出,只苦澀一臉地憎看去風梨花道,“應允?冤枉?我此時若是已命人將你拖拉下去、搜身捆綁,你何能在此與我相辯?”
風梨花不改其色,她並非是泰山面前不崩於色,只是此息已然將一切都拋之腦後了,若是去測測其溫,那是非常人之態的,一摸就覺是中燒之時,她言辭犀利回著,“大巫祝所言甚是,可正如我所言,葉城大巫祝顧氏,她又如何撇得清淨,她非是僭越便是隨意構陷,可是也?”
許是眼前的人氣場頗是凌厲,也或許時候給了風遙冷靜的條件,她幾時都不多語地看著風梨花,那一襲白衣放在平日,她該是最愛的,因為那是巫祝族的色調,可今日她卻覺著有些傷眼。
該是何種時候來,風遙斂了斂眸,空檔地看去案上幾分書簡,尤其是那被卷而未展的一份,也不知是思及了何種,風遙便奇也怪哉地復如之前一般,冷靜了不少,只前而扶案坐下了道,“呵,你這般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可是真的值?若你放棄這一遭,保不定是還能安生地過罷餘生。”
風遙能重而安坐嘆息這一遭,風梨花心自是放心足多,卻也有些忙惶,她微微低了些下顎,眉眼中波動幾分道,“我未想這多,只娘臨前囑託於我莫再執念於此,當是時我為其安心應允,也是因著自個委實無所力道可將此局扳回;何況彼時,我已如刀俎上的魚肉,足是可令人任人宰割了。若是留於葉城,今朝今載無事,難保明朝明載無礙也,故而我當自保為先,快而出城遠離躲避為好。”
風遙凝眸著於白衣之上,那一襲白衣配於風梨花身上足是搭配得厲害,很是襯托她的品性感,鮮少見得這般之人,她想若是其將所有隱瞞,那她一定會將她納入新人之列,破格帶入府內,奈何一切皆不然……
她點下下顎,重而拾掇起了篆刀一點點在竹簡上刻著,問道,“那你如今又是為何來此,非要重掀舊事,這莫不是不遵母之遺命,你便不怕其於黃泉之下難以安心?”
問罷,風遙再是抬起了頭看去風梨花,果是見得風梨花身形有一刻地頓抖,心想自個所料無錯了,如此鎮定聰慧的人也便此處是個軟妹痛點了,畢竟是母女情分,不過她還對此尚還持著很大的疑問。
風梨花似是知曉自個心中之處被人看穿,她只輒動側轉了一許身子,想是能有所遮掩,罷而回之看道,“娘所求也不過是我可安穩無礙罷了,可我若道此為天命呢?娘於臨前讓我替自個佔測餘而可去之處,偏是這迢迢潛力的國都,除此無何矣。”
風遙抿唇笑著點點頭,那笑帶著幾分的欣賞,也帶著幾分的不可說,罷了她便復是埋頭刻寫道,“故而你便想著來此尋我了,因著只這般,才最是坦白,既從根上扳局,又是最直接麻利,還是最泛廣的,可謂一箭三雕。如此才有了今日初見所有的一幕幕,直而到得此時……”
“是也。”風梨花並不打算對此做何掩飾,該說的都已說了,不該說的也是說了。
書簡所記已足多,風遙停了篆刀,細而一一看著竹簡上所錄,一時就發現了一紕漏之處,趕著問道,“你娘有違規制,照而大巫祝是該稟報於我的,可我怎會一無所知,你們又怎會於葉城相安無事這般久。知曉此等事的,可還有他人?”
風梨花想了一歇,卻並未過多的詫異感,她已是局中人,最是清楚著幾些不言而喻的物什,只今而被提起,也是多少疑惑些的,便道,“我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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